第 4 章
恒许是为了哄骗她安心留在院中不要出去,便纵着她延续了这一喜好。
只不过后来她身体一日比一日不济,裴恒怕她早死,怕早早失去了她这个报复的对象,在一次她喝冰饮虚弱晕厥后,下了死令不许她再碰这些寒凉之物。
违者,院中近侍全部赐死。
为了不伤院中下人的性命,沈箬只得屈辱的戒了这一嗜好。
算算时间,沈箬应该整整三年没有喝过冰饮了!她舟车劳顿了半天,口中正渴,就放纵这么一回!
如此这般说服了自己,沈箬朝满脸严肃的沉月笑了声,道:“好沉月,就先喝一口,下不为例。”
沉月急道:“姑娘!”
沈箬坚持:“就一口!”
沉月无奈,只得松了手:“姑娘说一口,那便只喝一口,千万别……哎!”
沉月话未说完,沈箬早就连着喝了好几口,一碗冰镇荔枝瞬间被喝掉一半……
沈箬心满意足地放下冰碗,见沉月被自己捉弄,一张脸气得鼓鼓的,也不好再折腾她,便笑着道:“好了,我喝完了,现在就用膳,行了吧?”
沉月的脸色这才转了晴。
微风拂过树影,皓月已经升到半空。
沈箬回了闺房后,已经觉得疲惫,便拆发沐浴早早歇下了。
沉月将屋内陈设整理停当,便退到外间将自己的床褥铺好。
她正要躺下,内室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低哼声。
沉月手一颤,心中已猜到了几分屋内低哼的原因,不仅又气又急,忙站起身疾步赶去屋内,问道:“姑娘,您怎么了?是肚子疼了吗?”
片刻后,沉月脚步声匆匆往外,叫起了值守的一个丫鬟,吩咐道:“快,去将府医请来。”
值守的丫鬟见沉月脸色不对,连忙应下,提着灯笼往院外跑。
——
一路疾行,平忠赶回了裴府。
裴恒此时正在书房检查兵防,见到平忠气喘吁吁而来,只看了一眼,视线又落回了兵防图上。
他嗓音冷沉:“何事?”
平忠回想刚才沈箬院子里的那场兵荒马乱,肃声道:“将军,是有关沈姑娘的消息。”
裴恒心口一窒,那种熟悉的绵密钝痛再次涌来,他有些烦躁,道:“说。”
平忠道:“沈姑娘半夜突发腹痛,症状似乎很严重,院中婢女叫了府医,府医来后说是晚膳时沈姑娘喝了太多冰饮导致,府医也没甚法子药到病除,只开了暖胃的汤剂缓解。”
他偷偷抬眼觑着主子的神色,“说是只能硬熬过去。”
冰饮?
想起白日里那小姑娘在城门外那场惊险的骑行,裴恒剑眉蹙起,长指一下一下缓慢的敲击桌案。
又是骑马遇险,又是喝冰饮腹痛,这小姑娘看着柔弱,折腾的动静倒不小。
他的视线落在平忠神神叨叨的脸上,平静地问:“然后呢?”
平忠正色道:“没了。”
裴恒轻叩桌面的动作顿住,转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得你跑这一趟?”
这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吗?可他分明看到将军对沈姑娘很是上心啊!
平忠有点傻眼,尴尬地挠挠头:“将军吩咐属下盯着沈姑娘的一举一动,属下万万不敢怠慢。”
裴恒沉了脸,心口的钝痛越来越清晰,眼前一会儿闪过沈箬朝他娇羞浅笑的模样,一会儿又是书房内她朝他怒目而视的目光。
这种无法掌控的情绪让他心中烦躁更甚。
裴恒周身冷了下去,凉着声讽他,“这么说,我还要夸你?”
没等平忠反应,他又道:“我让你盯着沈箬,是为了看她举止可有异样,而不是每天盯着人家姑娘的起居。你是暗卫营的统领,难道这点都分辨不清?出去!”
被这么一训,平忠自然低头不敢应声,心中却在腹诽,将军白日里将军在城口上盯着人家姑娘看的眼神,啧啧啧……
还让暗卫营那帮精锐天天盯着人家姑娘。
这不是在意是什么?嘴硬什么呢……
可他自然不敢当面回嘴,垂头丧气地认下错,躬身行礼后退。
直到他快退出门外时,裴恒又道:“这等小事,以后不必来报。”
平忠忙应下,快速退了出去。
……
见到平忠灰头土脸地出来,秦风摸了摸鼻子,提剑踱步过去。
平忠看他一眼,没好气道:“有话就放。”
秦风道:“我只是很诧异,你是怎么经过暗卫营的重重选拔,得以成为将军的近侍之一,与我平起平坐的。”
就看刚才这办事能力,简直是让人叹为观止。
“你懂什么,”平忠冷哼,不以为然道,“将军嘴上说的不在意沈首辅家的嫡女,可一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