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木安
个小小的千户,而是有人不愿看到他在军中有任何的职位。”
“哼,我就猜到有这个可能!”
但是她不明白:“以阿爹如今的位置,还能有谁让您这般避讳?”
柳征没有说话,只是拱起双手,往上示意一番。
柳绾月瞪大了眼睛,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人。
*
将军府里也种着祥烟树,□□渐变的花瓣,在风吹过的时候落下来几片,零星的铺在地上,墨色的鞋子踩在上面,脆弱的花瓣顿时变得破烂。
柳绾月站在远处,看着立于祥烟树下的背影,心中酸涩不已。
她想上前,却又不敢。
她实在是不知道,木安自从见到她之后,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跟在她身边,甚至舍身相救的。
换位去想,若是她的话,怕不是恨死那个人了,怎么可能还处处相救。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树下的少年转过身来看着她,俊秀的眉眼突然弯弯一笑。
“郡主为何这般看着属下?”
柳绾月踌躇一瞬,而后缓缓靠近,最终停在木安面前不到两尺的距离。
她眼角微红的看着木安的眼睛,出口却带着哭腔:“我到底应该叫你什么,木安还是……程容时?”
“为什么?”
在堂中的时候,柳绾月不解的质问。
“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为什么不让。”
“因为他本来姓程,没有一个掌权者会让同族的侄子手握兵权,哪怕只是小小的权力,这是他被带到祥州城时,所承诺的代价。”
“他是成安王嫡子程容时。”
“这怎么可能,程容时,不是程永安之前的名字吗?”
“王府那个程永安不是程容时。当年程容时因为你的缘故,几近濒死,后救了回来,幸好自幼他母亲曾将他养的很好,身体康健未曾留下病根。他的外公外婆借此事闹到了成安王府,非要带他走。
那时候都只知道成安王有一个嫡子,却少有人知道,现今的那位成安王妃其实是继室,先帝入主京城之前,成安王与原配和离,其子程容时留在了原配身边。
几年后,那女子因病去世,圣上得知之后,将那孩子接了回来送到了成安王府。成安王一直拖着不认这个孩子,也不告知外界他的存在。具体的不清楚,只知道这孩子在王府中过得并不好。
再之后,就是你阿娘带着你去成安王府,险些……在这之后,一直以为女儿过得很好的木家,得知女儿早就和离且已经病死的事情,两位老人家跋涉千里赶到京城,借由此事,愣是将这孩子要了回去。
带着他,回到祥州城。”
因为他身体里留着程家的血,所以即使从未被承认,圣上也不会允许他接触兵力。
可这孩子一心想着上阵杀敌,柳征能做的就是将他收在身侧,说是入编了柳家军,其实军册之中,并没有他的名字。
程容时。
木安有些恍然,自从阿娘去世之后,他已经十多年没听人这么喊过他了。在王府的时候,没有人会尊敬一个不被承认的孩子,而王府的主人,都没将他当回事,自然也不会喊他的名字。
“我现在只是木安。”
在阿爷和阿奶将他带回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只是木安了。
柳绾月的本性不是什么恶人,对于差点害死成安王府世子这件事情,她一直心怀愧疚,所以这么多年,程永安在她这里一直是不一样的,她只要看到他弱不禁风病恹恹的样子,就会更加愧疚一分。
有了什么好东西,好药植,只要是能对症的她都一点不犹豫的送到了成安王府上。可是,她从一开始就补偿错人了。成安王府接受了她那么多的东西,指不定怎么嘲笑她有眼无珠。
她甚至都不知道,她真正对不起的人是谁。
想到这里,豆大的眼泪一颗颗的落了下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不会说什么求原谅的话,年幼也不能成为借口。即使木安没有留下病根,那是他自己命大和底子好,她所造成的伤害是真实存在过的。
补偿错了人也只是她自己的问题,这些都跟木安没有任何的关系。
“往事没有必要再去追究,郡主没有任何对不起木安的事情。”
木安没有说,他其实还有些感激当初那件事情,不然阿爷和阿奶势单力薄,很难将他带走的。
柳绾月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有些事情,她只要自己记在心中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