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
时候,却一直没有人来。她也没有在意,若非隔三差五地程昌雪逼着她吃东西,她早就将自己饿死了。
柳绾月等了很久,久到她眼皮子都在打架想睡了,晚饭还是没有来。她想:难道是程昌雪终于厌弃她了,不管她了。
如果是这样,那真的太好了啊。
这般想着睡了过去,柳绾月久违的做了梦,梦里她好像看到了程昌雪被人打的屁滚尿流,从那龙椅上滚了下来,然后抱着别人的大腿,哭着喊着求那人不要杀他。
这真是一个让人畅快的梦,可惜做了一半柳绾月就醒了。
长年被关在这里,没人来的时候永远都是寂静的,所以稍微有点声响对于柳绾月来说都能吵醒她。
有人来了。
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柳绾月第一反应是程昌雪又来了。
但是这个脚步声跟他好像不太一样。
没等柳绾月细想,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入口的阶梯处,一步步地往前。来人月白色的衣摆被浓厚的鲜血染得发黑,手中握着一柄寒芒闪闪的长剑,剑身中间开槽,血迹顺着剑槽滑落在地上,于地面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
嗜杀之气扑面而来。
这个人很危险。
这是柳绾月的第一反应。
他是来杀我的吗?
柳绾月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若是真的能这样死去,也是幸事一件了。
来人在距离床边三尺的地方停了下来,看了她一眼,然后移开了目光。
柳绾月还在想他为什么不动手,却被兜头落下的衣物打断了思绪。她扒了一下,漏出自己的眼睛,那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侧脸对着她的人。
那人没了外衣,只穿着里衫:“穿上,我带你走。”
……
记忆深处的那张侧脸,和现如今火光映照之下的侧脸相重合,比例几乎没有变化,只不过那人更加成熟,而眼前之人还是少年。
柳绾月唇瓣微颤,她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眼前暗了下来,柳绾月的视线一直跟着木安,后者走到她面前蹲下,喂了些许的水给她。
正脸相对,一模一样的五官根本不需要再有任何的怀疑。
“高烧嗓子沙哑了很正常,等你好了就能说话了。”
看出她的欲言又止,木安以为她在害怕,想了想还是安慰了一下。毕竟是娇生惯养千金小姐,要是刚好了又吓出病来,那就太麻烦了。
柳绾月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然后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颗的落了下来。
“哭什么?”
木安有些迷茫,受伤醒来好一会了,要是疼也不应该现在才哭啊,这反应有点慢吧。还有干嘛看着他哭啊,给人整不会了。
哎不是,看着他哭了?
木安的脸色一下就黑了。
他知道自己整日在军中摸爬打滚的,没办法跟那些京城中小白脸一样的公子们比,但是也没有丑到能把人丑哭的程度吧。
好心塞啊,早知道不救了。
不知道木安的想法偏到十万八千里去了,柳绾月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一时间缓不过来,等她缓过来的时候,木安都已经放心的靠着山壁睡着了。
柳绾月却有些睡不着,时不时地就着旁边的水喝一口润润喉咙,任由那些回忆在脑海中跑个不停,然后细细的思索着。
木安浅眠了一个时辰,就感受到了洞口亮起来的光线,睁开眼睛,果然天已经亮了。
站起身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他好像都能听到骨骼“咔咔”作响。再一回头,柳绾月两眼发光的直直盯着他看,差点没给孩子吓到。
挪开视线平复一下小心脏,木安迅速地说道:“既然你醒了,等会我去周围看看有没有能出去的路,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就吹这个哨子。”
说着将一个哨子给柳绾月扔了过来,正好扔在了她的手边,柳绾月勾了勾,将哨子握在手中。没有听到回复,木安瞅了她一眼,后者还在两眼亮晶晶的盯着他看。
整得人心里有点发毛。
“你是想说什么吗?”
顶着她的“殷切”目光,木安迟疑的问了一声。
柳绾月重重的点了点头。
“说吧。”
好像就是要得到他的首肯一样,木安话音刚落,柳绾月就脆生生地开口了。
“我知道了,阿兄就放心的去吧。”
“你嗓子恢复的还挺快……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