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塌
冬日,阳光裹住携带着寒气的风覆盖在人们身上,浅薄的暖意丝毫抵挡不住刺骨的寒冷,如水中幻影,冷得人脸部发红。
你身着崭新的棉袄,红彤彤的围巾厚重绵软,把脖子上的耳罩盖住了一大半,你不适地把耳罩从围巾内部取出,对身旁的黑川伊佐那评价,“非常暖和,可以给大家都买一条。”
“交给我吧。”他笑眯眯地跟店主大妈讨价还价,占着中年妇女对孩子过剩的同理心狠狠杀到最低价格,提着满满当当三大袋离开。
你瞄向他双手提着的沉甸甸塑料袋,除了围巾外,还有其他各种生活用品把袋子撑得鼓鼓囊囊,“现在还差什么?”
“牙膏,牙膏的消耗量很大,估计下周就用完了。”
“嗯……需要我帮忙拿吗?”
“不用,这点重量对我而言不值一提。”
伊佐那黝黑的颈部闪烁着一层汗渍光泽,被寒风迅速风干没有留下痕迹,你默默望了一眼他看起来游刃有余的笑容,不敢戳穿他逞强的外表。
“夏油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去医院检查了吗?”
“检查过了,夏油婶婶说这是慢性关节炎,只能通过热敷缓解疼痛。昨夜下了很大一场雪,她疼得下不了床。”
奶奶病倒了。
她的体质逐年下降,骨头开始变得脆弱,在下雪时膝盖疼得直不起来,不住地坐在轮椅发出痛楚的□□。
往昔,每年春节前夕,奶奶都会带你去超市为福利院的孩子们采购物资,尽可能帮助他们。可今年她被雪天折磨得站不起来,像被锯断了腿,与你犹如身份颠倒般。你自告奋勇地接过采集物资的任务,顶着奶奶不放心的目光拉上黑川伊佐那一起去采购物资。
伊佐那在挑选物资上展现出他对所有孤儿以及福利院情况的了如指掌,去福利院的路上,你忍不住询问他曾经对你倾诉的梦想,“那个天竺,是指福利院吗?”
“为什么这么认为?”
“你以前只会带领他们去打架或者干其他小偷小摸的事情,对其他事情都不感兴趣,但你这次变化不少,竟然了解很多其他方面的细节,你会如此费尽心血,我想不出其他缘由。”
伊佐那想赞许地摸摸你的脑袋夸奖,沉重的袋子束缚了他的双手,他只能向你点头慢慢阐述:“护工跑了,现在福利院只剩下我们这群孩子。”
超负荷的工作量压得护工喘不过气,在被上头压了两个月工资后,她忍无可忍地离开了。
他并不难过,看见你吃惊地瞪大眼睛,他笑了,白色卷毛微微摇晃,蓬松柔软,让人联想到围巾的原料。
“我把那30万作为福利院的生活资金维持大家的生活,除此之外,现在我经常带着大一点的孩子去打零工,薪水不高但足以填补他们的肚子。”
黑川伊佐那似乎在认认真真地想要经营好一家福利院,全然忘却自己年龄只有8岁,眼也不眨地把福利院里那些十几岁的少年称作孩子,指挥他们增加收入避免坐吃山空。
他很愉悦地阐述他们现在的生活,即便现在生活很辛苦,但也意外地让他梦想中的天竺有了形状。
直到有人打破了你们温馨的氛围,几个不良少年堵在你们步行的道路面前,嚣张地大步迈过来,明显来者不善。
“你就是伊佐那?之前欺负我兄弟的那个白毛?”为首的壮实不良凶恶地瞪向你们,你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躲在最后边,是之前被伊佐那强行带去神道宅的那个红发飞机头。
他发出怯生生的声音道,“他们特别邪门,上次我全程都好像被什么东西掐住脖子一样难受,甚至莫名其妙晕过了,表哥小心。”
“别唧唧歪歪的,不就是装神弄鬼嘛,谁还怕啊!”壮实不良不耐地吼道,吓得红毛飞机头脑袋一缩。他恶狠狠地打量你们的外表,然后嘲弄地冷笑。
“一个黑发黑皮,一个金发蓝眼,你们这些外国猴子来我们国家做什么,是在自己家乡混不下去偷渡过来的吧。”
比起你偏欧美式的混血长相,他对待黑皮肤的伊佐那态度更恶劣,像是看沾满泥巴的垃圾一样捏着鼻子,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连黑奴都跑出来了,我表弟说的邪门就是从你身上传染到病毒吧?”
黑川伊佐那捏紧塑料袋子,小声低喃,“又是这种……”他含糊地说了一句脏话,你没听清,便看见他把手上提的大包小包全部放在地上,侧着脸对你安抚地颔首微笑,眼眸深沉似有暴风袭来。
“五月,帮我看好物资哦,我马上把这群垃圾清理干净。”
说话间他便一个疾跑过去,迅猛地一脚踢向为首不良的腹部。壮实少年吃痛倒地,勉强爬起来和身后四五个兄弟们一同围殴伊佐那。伊佐那身手不凡,但依然被至少比他大四岁的男生们打出了鼻血,他闷哼了一声,随即更加疯狂地与他们厮打在一块,丝毫不惧。
伊佐那鱼死网破的气势明显吓住了他们,几个不良的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