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
“妈妈的头发上有个虫哦。”
“诶?”
稻妻吓了一跳,立刻想要低下头拨开,又怕拨到汤锅里去。最后只得小心翼翼地伸手上去……一把抓住!
坚硬的质感在她的手心里一动不动。
她张开手掌,发现躺在手心里的是一枚小小的发卡。
蓝宝石被交缠在一起的银丝巧妙地托住,做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昆虫模样。
“刚才放在我头上的?”稻妻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昆虫宝蓝色的脊背。
“还喜欢吗?”卡卡西低声问。
“现在有没有觉得开心一点呢?”
“卡卡西……”
稻妻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道:“不需要考虑钱的问题哦。”
“我现在很能挣钱。”
他说。
稻妻语塞。
很能挣钱,也就意味着很能接危险的任务。她梳妆匣里的大部分首饰,都是卡卡西拿血,拿汗水,甚至拿命换来的。
无论是劝说他,还是朝他发脾气,都阻止不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带回这些沉重而美妙的东西。每一件都能让她爱不释手。
【但是我不需要这个。】
她想。
【我想让你像小时候一样和我聊聊天。
虽然大部分时候,都只是我在说话,而你应付着我。
可那也很幸福。】
“别这样,卡卡西。”她说。
“别哪样呢?”银发的男人问。
稻妻说不清楚。是别再送礼物了?还是别再这样热烈又冷酷地对待她了?
当他改变称呼更亲昵地叫她“妈妈”时,她反而感觉到他离她更远了。
这是令人不适的,危险的亲近。是他故意营造的亲近。
仿佛将一片叶子藏进树林的迷局。她知道他藏起了叶子,却根本发现不了究竟是哪一片。
“就是……别这样。”
她说着,收回了目光,尽量不去看他那只独眼。以免触碰到自己难以承受的东西。
“男人的手里是存不下来钱的。即使不花在这些东西上,也会花在别的地方。换成首饰放在你这里,反倒能存下来。”
卡卡西捡起宝石昆虫,手臂伸长,单手很轻松地用它固定住了垂在稻妻脸侧的碎发。
“如果真的觉得压力太大,就当做是在替我将来的妻子保管首饰吧。”
他说出的话既接地气又无懈可击。如果她没有看过火影的话,说不定就相信了。
“要是你以后没有结婚怎么办?”她说。
“……我有那么不受欢迎吗?”卡卡西露出一个相当无语的表情。
“在游廊里继续玩下去的话,说不定哦。”
稻妻翻了个白眼,想起这件事,刚才那种旖旎而奇特的情绪顷刻间一扫而空。
“谁告诉你的?”卡卡西问道。
“去年就听御手洗红豆说起过了,”她把小菜摆在他面前,“不敢让你爸爸知道,我一直都没有提。”
“红豆那个笨蛋。”卡卡西往嘴里塞了一口糙米饭。
“好好谈个女朋友不行吗?”她夹了两只虾仁放到他碗里,“就算不谈女朋友,和村子里的女孩保持稳定关系也可以吧。”
“那种关系吗?”卡卡西觉得食物划过食道引起了一阵刺痛,“没想到妈妈这么开明啊。”
稻妻喝了一小口汤,才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好过在游廊里染上什么奇怪的病。”
“不会的,”卡卡西道,“我很谨慎。”
话题到这里就进行不下去了。
没办法说出【我很担心你的健康】,或者【你和那些来历不明的女孩在一起时要做好措施】这类话。
更没办法告诉他,我很不喜欢你去那里,以后请不要再去了。
原著里究竟有没有暗示过卡卡西去那种地方,她早就不记得了。
一起生活了十年,卡卡西有洁癖的事她再清楚不过了。吃个橘子,连橘瓣上的白色经络都要一点一点剥下来,所以最初知道他会去那里过夜时,她还是很震惊的。
如果他们是真正的母子,她会怎么做呢?大概会狠狠打断他的腿,给他永生难忘的教训吧。
继母的身份,过小的年龄差距,都让她难以插手这样的事。
甚至没办法和朔茂沟通这个问题。
卡卡西已经是个男人了。
她只能像今天这样,稍微提醒敲打,却不能过多地干预。
搬出去以后可能会更放纵吧。
真是令人头疼。
“对了,”卡卡西停下筷子,打断了她的思绪,“中午阿凯会过来帮忙搬东西,如果你不想看见他,就呆在房间好了。”
稻妻点点头,突然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