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
半月之后,阮莹莹风寒也好转了不少,她来到庭院,亭台楼阁都附上了层白雪,根根冰柱垂在屋檐之下,朔风渐起,寒气袭人。
"回屋去,外面冷。"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阮云卿,我风寒好了。”阮莹莹转头看向身后的男子,他穿着深蓝色长袍,看着极为单薄,头发半束起,微微有些凌乱,嘴唇冻得有些发紫。
阮莹莹一愣:不是,他怕不是脑子有问题,这么冷的天穿这么点。
被她盯着浑身不自在,"阮莹莹你看够没有?"
"你还说我呢,这么冷的天,你穿这么少还在外面逛,嘴都冻紫了。"阮莹莹占理,便硬气起来。
这话惹得阮云卿不悦,"阮门的一切由我说了算,你哪来的胆子管我做什么,是不是过得太闲了,需要我时刻,盯着你。"
阮莹莹浑身发怵,连忙摆手。
"不用不用,我哪能麻烦你盯着我啊,你做你事就好了,不用管我哈,赏口饭吃已是大恩大德。"阮莹莹赔着笑脸,心里暗骂自己怂包。
说罢就蹑手蹑脚回了自己房间,正要关门阮云卿却跟了上来,阮莹莹死死抵着门,"掌门我要休息了,你进来多有不便,还是走吧。”
"现在是辰时,你能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阮云卿只觉无语。
“我……我昨夜没休息好,要补觉!”阮莹莹还是不肯开门。
门却哐得一声被撞开,阮莹莹也摔倒在地,抬头对上阮云卿冰冷幽深的眼,他轻轻踩上她的腿,一字一顿地说道:"阮莹莹,不听话的下场你应该清楚,你乖乖的,我便不会伤害你。"
那晚大厅阮云卿失控的场景历历在目,阮莹莹连连点头。
阮云卿在桌前坐下,屋内烧着炭火,混杂着少女闺房甜甜的气息,他方才冰冷的四肢慢慢温热起来,脸上也带上了几分血色。
恢复得差不多,见阮莹莹还瘫在地上,微微颤抖。
“你冷?”
她摇头。
他蹲下来,看着她的脸,不是他想象的涕泗横流,眼眶微红,却强忍着泪水,倔强又顽强。
阮云卿一下就想到了儿时的自己,他叹了口气。
“你怕我杀了你?”
似乎一下戳中了她的内心,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为了活下来,经历过什么你知道吗?可你这种人,视生命为蝼蚁,你只需要一刀,就可以了却人的一生,就因为违抗你的意思,阮云卿,我也是人,不是我们一生下来就要围着你转的,不是忤逆了你就应该丢了性命的,你总是拿着生死威胁我,呵,除了夺人性命你还会做什么?"阮莹莹嘶吼着。
他冷笑,压住阮莹莹的肩膀。
"阮莹莹,你真可笑,你经历过什么苦难?你一来就是爹的掌上明珠,练功的苦痛你没受过,被人冤枉的委屈你没受过,爹不疼娘不爱的绝望你也没感受过,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少次命悬一线又死里逃生,在所有人都希望我去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玩乐,你在爱里长大不要企图用爱去感化别人,我是在泥里,肮脏龌蹉,别人的生死与我何干,我要得你理解不了我也不需要你了解,让不喜欢的人消失就是最好的方式,你没资格说我,你若恨我,大可以杀了我。"说罢就消失在雪地里。
她知道阮云卿活得不易,可阮云卿又怎知她的痛苦。
"他只是觉得我贪生怕死罢了。"阮莹莹自嘲。
用过午膳后,雪霁天晴,庭院中,一袭青衣进入她的视线。
来者披着银白色斗篷,笑如春风,一双桃花眼里尽是欢喜,
“莹莹,我来接你回家。"
阮莹莹飞奔向他,紧紧抱住,这么多日的委屈都化作泪水涌了出来。
"凤辞,你终于来了……"
凤辞脱下斗篷披在阮莹莹身上,轻轻安抚着她。
"没事了,我带你回去,再也不会让你受欺负了,不会让他抢走你了。"
"好……"
凤辞带着她出了大门,阮莹莹疑惑。
"怎么没人拦着我们?"
"是阮掌门主动放的人,我们放心走吧,之前我上过沧山几次,诡异的很,都找不到阮门,今天却一下就找到了,待会上了马车,你把这些天你的经历都和我说说,憋坏了吧,都瘦了。”
她见他眼里都是自己,举止间都是关怀,不禁笑了。
"笑什么?"
"笑师父给我找了个好郎君!"
闻言凤辞也笑了。
山顶上,阮云卿看着他们的举止言谈,莫名的情感在心头涌出。
一旁的男子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怎么,你还要违抗你爹的意思?"
"没有,随她便,我身边不留这样的废人。"
"这样最好,早就和你说过了,不要让自己有软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