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昔，恩情断

“少主，您别再去魔窟了。”墨砚担忧的说道

“如果我因为高笙试炼而死，她会难过吗？”高琅没有回答墨砚的话，满眼哀伤的问墨砚，又好似在问自己，眼中是无法言喻的无奈与伤感。

“少主，以前您答应试炼是为报答主上的生育之恩，可是九岖山上您已经死过一次，生恩以报，您又何必。。。”墨砚没有继续说下去，话峰稍转，但是声音却压得很低：“寒幽毒的解药是万物生，可是万物生炼制了三百年也还未成形，这次您又一次把生命交给了主上，她却没有半点。。。”墨砚实在说不下去了，把头扭向一边，不再看高琅。

“万物生也不是我的解药，没有什么会是我的解药。”高琅语气平静，带着一份解脱。继而攥紧了手中的笔，继续坐在案几前画着眼前的梅花，这幅画孤独与寒冷并存，却看不出一点傲气，大概就是高琅此刻的心境了。

从中毒苏醒之后，高琅每日除了自行运功疗伤，就是伏在案前作画，小稚的两滴血只能抑制高琅体内毒素的蔓延速度，压制毒性，但是却无法开解。寒幽毒在体内冲撞，偶尔会使高琅胸口阵痛，耳鸣晕眩，每一次的疼痛都是在提醒着他她带给他的伤害。

三个月的疗治期间高琅再没去过魔窟，直到魔窟之主苍鸾派身边下属到鹭鸣殿。

“高大少主，明日赤羽剑即将练成，届时还望您前去试炼，主上让我带话给您，此剑试炼结束，您再无需上魔窟，以后您自由了，生恩以报，余生还望珍重。二少主会陪着她在魔窟终老，此生终究是最不住你，但她别无选择，亦无后悔。”苍鸾的人对高琅说道。

“好。”高琅平静的答道，是为即将摆脱一切的淡然，也是对终于恩情已报的释怀，唯盼恩情得报后永世不复相见，如若相见必是陌路亦或仇人。

“少主？”墨砚一脸心疼地看向高琅，想要制止高琅的回复。

高琅左臂一呼，示意墨砚闭嘴。苍鸾的人收到高琅的回复便匆匆作别，转头回复复命。

这天夜里，高琅辗转难眠，他拿起枕边佩剑，跃窗而出，几个翻身腾飞而起，剑指梅枝，忽然一个转身劈向水池边的石头上，池塘水面的水跃起两丈高，石头则斩成两半。

他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剑，发泄着心中不满，脑海中一幕幕出现父亲的惨死、母亲的哭泣，他跪在地上求原谅，他做弟弟的试炼，他被一掌又一掌打到，身上中了无数剑伤，但他始终相信，母亲不会要了他的命，她只是气愤，恨他的调皮害死了父亲，她只是在略施小惩。

他又看到九岖山上，高笙汇聚全力的那一掌，他肝胆俱裂，撕心痛叫，明明可以躲下那一掌，他却偏偏受了。唯一的念想幻灭，他失去了求生的念头，原来母亲不是在小惩大诫，是想要他的命。

九死一生，来不及反映，魔窟顶上，又是一次无情的弑杀，寒幽毒起，虽生犹死，胸口突如其来的阵痛将他从痛苦的回忆中拉回现实，明日的最后一次试炼，如果死了就是解脱，如果不幸还活着，他要彻底断绝亲情，断绝一切念想。想想如果还没死的话，他的余生将是多么凄凉，他竟发出一声讥笑。

魔窟之巅，高琅御风而来，手持佩剑，一袭白衣在风中飘荡，双眸凝视着苍鸾，青丝在风中舞动，脸部的棱角越发分明，修挺的鼻尖上偶有被风吹来的几缕发丝飘过，身姿是如此不凡，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空中俊美的少年吸引。

“哥，你为什么还要过来？”高笙看到高琅居然又一次答应母亲做危及生命的试炼，他慌了神，关切的问道。

“赤羽剑认主，你若能以赤羽剑伤我见血，它便能认你做主，这一次我不会手下留情了，母亲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试炼，试炼结束，我无论生死，都再与赤羽家无关”高琅冷漠的回到。

“我不要赤羽剑，哥，赤羽剑伤人最是无情，一剑足以致命，我宁可杀了我自己，我也不要这最后一次试炼”高笙无助的望着高琅。

“笙儿，你哥哥一生陪你试炼，这是最后一步了，赤羽剑认了主，你就是魔窟之首，你若在最后一步放弃，你哥哥这辈子的苦全都白费，一文不值。寒幽毒解药就在我手上，试炼结束，我就把解药给他，并为他疗伤。”苍鸾冲高笙说道。她总是能有各种借口逼迫高笙接受试炼，以前是，这次也是，每次都以高琅的命为条件，让高笙不得不屈服。

或许是报了必死的决心，这次试炼高琅使出了全部内力，在魔窟之巅上，刀光剑影下，高琅逼出了高笙的至高内力，赤羽剑在高笙手中直奔高琅胸口而去，高琅手握贴身佩剑与高笙迎面相对，两剑互指，以风一般的速度向彼此插去，即将刺入高笙胸口的那一瞬间，高琅扔掉了手中佩剑，高笙的赤羽剑向高琅一剑穿心，血顺着赤羽剑汩汩而出。

“哥！！！”高笙发出了悲恸的一声大叫，好似魔窟之巅的苍兽发出的一声咆哮，高琅自高空坠落，重重砸向地面，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望着魔窟之巅的太阳，继而缓缓闭上眼睛。

“笙儿，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