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大会儿俩人下了车。

入目，低矮平房赫然闯入眼帘。好在保持的很干净，并未想象中那么脏乱不堪。

“等我一下，后备箱有给孩子买的玩具。”说着拿出来提在手上，稍显不安。

自从把人送到这儿，今天是第二次来。

估计孩子等会要闹，若苏荷在的话...。楚城眸光暗转，进门之前打量下女人，撇去担忧大大方方推门而入。

屋内的妇人正陪着一个文静的小女孩坐在爬爬垫上，看到来人。当即起来打招呼：“楚先生，楚太太，你们来了。快坐，我去端些果盘来。”

楚城颔首，俯身蹲下来把礼物推到孩子眼前：“记得叔叔吗？”

小女孩怯怯爬起来，张开瘦小双手按照妇人教她的，软糯低语：“记得，叔叔抱。”

苏荷站在一侧，在听到孩子的嗓音之后，下意识看她。不知所因，眼眶有些热。特别在发现小女孩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透露出来的陌生，莫名抢先一步把人接到怀里抱起来温柔诱哄：“这个叔叔不是坏人。阿姨抱一下，好不好？”

孩子偷偷看眼楚城，微微点头没讲话。

小手软乎乎地搂住女人脖子，只觉得她身上有记忆里妈妈的味道，对着苏荷怯声声喊：“妈...妈。”

哪怕声音特别小，却清晰传入女人耳膜。苏荷惊讶，一个陌生的孩子喊她妈妈，瞬间令她想起三年前那个消失的小生命。嗓子骤然哽咽，把怀里的小人儿搂紧，无法出声。

此时楚城适当提醒，让她们先坐下。而后表情严肃又带着心虚：“有件事，我想现在告诉你应该不算太晚。苏荷，假如你听过之后不愿意和我走进婚姻殿堂，我无话可说。但，年少时期犯的错，我认为有必要向你坦白。”

离去的妇人恰当折返，招呼二人吃些东西，伸手去接孩子。

然而小女孩却紧紧抱着苏荷不肯撒手。

“那个我替你看一会儿孩子吧。”女人打心里喜欢，拍拍孩子后背安抚。

一侧的楚城示意妇人出去，接着刚才的话题：“苏荷，这个孩子是我和别人的。你如果介意，我..”

消息来的太突然，苏荷脑子似有电光火花一闪而过。不可置信看向楚城：“所以你怕我不可能接受，选择在婚礼前两天告诉我？”

她竟然不觉得生气，反而有种解脱的轻松快感。

眼见女人神色不对劲儿，楚城慌了，赶紧解释：“不不不，我只是不想等结婚之后哪天有人领着孩子上门闹事，让你心烦意乱。苏荷，对不起。我当时一时糊涂，没想到会有孩子。”

诶

不管哪种理由，孩子是无辜的。事已至此，她除了接受没有其他办法。

而且刚才孩子喊她的时候，好像体内某根紧绷的神经蓦地炸开。

楚城不完美，其实她又何尝不是。

往事涌上心头，苏荷罕见严肃：“楚城，我没有怪你。其实三年前我也生过一个小孩。虽然她一出生被医生宣告夭折，但我一直想着将来能重新拥有一个孩子。我不完美，你也无需愧疚。”

“苏荷，谢谢你。那我们可以把她接回去吗？我的意思是我来带着，不会麻烦你。”楚城继续试探。

“当然可以，我挺喜欢她的。”那时医生讲过以她的状况可能无法再生育，或许这个孩子就是为了弥补她以往的缺憾而存在。

话已谈开，楚城如释重担把人拥进怀里：“抱歉，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忙着打拼，我不会把孩子寄养在这里。”

“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好好对她。很晚了，现在走吗？”苏荷听到哈欠声，推开楚城。

“嗯，你先抱着孩子上车，我马上来。”

女人不疑有他，楚城请别人养这么久，理应在接回去之前好好跟人家道谢。

几分钟后，男人来到主驾驶，回头看眼后车座的一大一小，嘘声对苏荷说：“我给了她一笔辛苦费，不会介意吧。”

“那是应该的，快回去吧。”

苏荷哪有心思关注男人话语里隐藏的其他含义，脱掉外套把孩子裹紧，催促楚城返回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