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华离世

恩慈到访的第四天下午，和华腹部出现剧烈疼痛，以至于发出无助的□□。善因对一旁与医生交谈的陈助理说：“赶紧送医院。”

助理冷静道：“郑医生是目前国内最好的食道癌方面专家，去医院也是这个情况，一切都是萧总自己安排的。”

善因听后对医生表示了歉意，看向助理：“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是否需要通知亲朋好友”。

“老先生和夫人本就在家中，我已经通知了李女士，她在赶来的路上，除此之外萧总没有指示。”

“大概......大概还有多长时间....... ”善因问医生。

“十个小时到一天，说不准，这几天内部开始出血，器官正在衰竭，疼痛加重，已安排护士准备注射吗啡缓解疼痛。”医生说完朝着亮红灯的仪器走去。

善因听后心里仿佛投了一块冰，脑袋却火烧一样的热，潜意识里虽然知道总有这一天，却没想到来的这么突然。她在迷糊中给恩慈去了电话，告知事态。

站在走廊拐角处的念冰忽然冲出来，哭着抱住她：“爸爸真的要永远离开我了么？”

善因回过神来，掏出纸巾给她擦了擦泪，哽咽道：“念冰，要坚强。”

“另外，你能帮小姨一个忙吗，或者说我们一起给爸爸一个礼物好不好？”善因随即将想要装扮成秋末的事告诉了念冰。

念冰听后眼睛闪出一丝亮光：“小姨是要扮成精灵女王吗？”

善因摇摇头：“你从上次那给我看的那些照片里找一张你爸爸最喜欢的，另外我想你妈妈的物品应该都还在吧。”

小念冰瞬间明白：“我们现在就去。”说完拉着善因进了和华的衣帽间。

宽敞的空间里整齐排列着黑白灰三色衣物，念冰拉开镜面后的柜门，齐整地挂放着女装，虽有些陈旧，却很整洁，可见经常护理。

善因看着眼前各种色系的长裙、大衣、外套，不惊有些泪目。

“这些都是妈妈的衣服，爸爸时常一个人待在这里整理挂烫这些裙子”，念冰边说边在那些衣服里翻来翻去。

“找到了，小姨，就是这件白色裙子，妈妈坐在椅子上拍照时就是这件，是爸爸最喜欢的”，她说完将裙子递给了善因。

白色棉布长裙，宽松得能装下两个善因，她在镜前比量了一下，还好长度正好。

“念冰先去陪着爸爸，我稍后就下来。”送她下楼后，回房间对着书中的照片模仿起妆造。

挽起相同的发髻，换上长裙，她站在镜前仿佛有些不认识自己，明明她们只见过一次......血缘......血缘啊......

善因猛地又想起故事里那个叫怀冰的男子，如今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沉默许久后换下衣服，走下楼去。

*

此时木子、恩慈果夫先后赶到，在会客室端坐着，和华父母则与念冰在病房陪伴，善因忽然不知自己该去哪个房间，在大厅里站了半晌，随后走向花园。

没有太阳的阴闷天气，厚重的云铺在上面，天空早早昏暗。百合花几数开尽，栀子还在独自美丽；两种花，也到了要分手的时候......

恍然间听到屋内有很多声响，善因摘了几朵花，迅速回到屋内，众人齐聚病房。念冰扑在床前，一个劲落泪。

和华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医生抢救后才回转过来，护士给和华注射了吗啡。

一刻钟后似乎好转很多，他睁眼伸手替念冰拭泪，又眼含笑意地望着众人。

善因将百合与栀子放在床头：“这是院子里最后几朵百合，栀子花还开得很好。”

和华抬眼望了望：“谢谢，以后就拜托你了，上次......上次我说的....... ”

善因点头不语，退在人后，将时间留给其他人。

和华先是对着父母说了一些抱歉的话，接着对木子、恩慈开口：“善因还年轻，玉荷这样小，未来请多多看顾一些。”

众人在悲怆中点头，善因见状也泪流满面。

和华反而面带笑意：“世人皆有一死，我这一生虽寿命不长，却也值得；所以，请不要为我太悲伤，我只是先走一步，去和前人汇合。”

木子听后低声说：“我们一直都在，你放心。”

接着提议：“我们去隔壁书房吧，这么多人挤在这，空气不流通，和华想见谁，让护士来通知。”

房间里只剩下念冰与和华父母，善因回了房间。

“我应不应该装扮成秋末的样子？完成和华最后的心愿。”她在电话里问。

兰生此时正在屋顶看星星：“了却遗愿，无论是对和华还是念冰，当然都是一件好事，但若善因心里有顾忌，也可不做。”

“原本已经穿戴好，可临出房门前，突然改变了主意，感觉自己在陪着和华自欺欺人。”

兰生感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