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预言家

将结果写入面前的白纸，折好由艾索打乱顺序，当众唱票。

五票，全票通过。

桑德·比彻又喝了口桌子上的茶，站了起来正色道：“我代表联合研究协会宣布，重启摘星计划，将以全人类长远利益为第一意志，人类未来之火永不灭。”

窗外毫无征兆的下起了暴雨，刺眼的闪电划破天际，雷声滚滚而来，像是应和着桑德的话，又如同人类看不清的前路。

在他落座后，会议室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长官将光屏切回易守心的信息界面，叹息道：“这孩子签了吗？”

“没签，骨头硬的很呢。”桑德·比彻看着手上的黑色手套。

“唉，一定要现在进行实验吗？不能等她……”生化院院长手撑着下巴神情有些失落，话还没说完就被总代表打断了。

“瑞琳院长，希望你明白，她等的了，亿万人类等不了。”总代表神情严厉：“你们现在可怜她一个，可又投了同意票，想必你们心里也明白，万万人与一人孰轻孰重，她一个人就可以保住千千万万个和她同龄的学生。”

“收起你们那些不合时宜的悲悯之心吧。”总代表一头卷发扎在脑后，她看了看通讯器上的工作内容，雷厉风行地向外走去，在出门前她转头说：“早在人类未来计划开启时，我们就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们身后是数不清的同胞们。”

……

散会后桑德·比彻去了负一层，那是一个巨大的休息室，此刻有穿着统一制式灰色制服的人三三两两坐在里面聊天。

他们有男有女，从青年到小孩都有。

桑德·比彻一进去那些年纪小的孩子就围了上来，不远处大些的都笑着点头打招呼。

“桑德叔叔！”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抱着他的大腿大喊。

桑德·比彻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顺手从旁边的柜子上拿了张纸巾，擦了擦旁边鼻涕快流到嘴里的小女孩。

小女孩一双绿色的眼睛看着他，怯生生地说了句谢谢。

桑德·比彻笑了笑，把纸巾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道：“你们的裴哥哥呢？”

一个理着西瓜头的圆脸男孩指着里间：“他半个小时前就来了！”

“还给了我们一人一大把糖！”另一个带着眼罩的女孩从兜里抓出了一手的糖，从榴莲味到牛奶味啥都有。

其他人见到她套了出来，也纷纷效仿，一时间桑德·比彻面前都是举着满手糖的小孩。

“桑德叔叔你要吗？”绿色眼睛小女孩把她那一捧糖举到他面前。

桑德·比彻温和地笑着从里面拿了一颗，随后站起来：“我去找你们的裴哥哥，你们先自己玩吧。”

小朋友们都懂事地把糖揣回兜里，让开了条道，看着桑德·比彻关上了里间的门。

这里是一间小书房，一进门他就开了屏蔽器，亚麻色头发的少年正坐在椅子上，手里翻着一本数学类书籍。

桑德·比彻抽开椅子，坐在了他旁边：“大晚上的还让你出学校，真是辛苦了。”

裴慎独摇了摇头，把书放到了桌子上。

“我长话短说。”桑德·比彻习惯性推了推眼镜：“距离你上一次任务已经过去两年了，上次季云带你，你应该也熟悉了任务流程了吧。”

裴慎独点头。

“那就好，这次有个任务需要你单独执行，详细的任务内容还是在老地方，一会自己去看。”桑德·比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复杂：“310，你还记得在联盟雕像前的宣誓吗？”

裴慎独神情严肃目光坚定：“以全人类长远利益为第一意志。”

多年前的那日是雨过天晴，天空格外亮，久违的阳光扫清的雾霭照耀大地，少年对着用无数人类鲜血铸造的大理石雕像郑重宣誓，他的眼睛格外亮，像是雪夜中的一簇火，他的声音仿佛和多年前的自己重叠在一起，从未变过。

“好！”桑德·比彻出去前又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任务顺利。”

裴慎独目送他出去后，将数学书归位，不知道按了哪里，乌金色书柜缓缓地移开，一个向下的楼梯出现在面前。

他顺着楼梯走了下去，到了地下二层，身后的书柜在他进入的那刻，“啪”一下合上。

眼前是曲折的多条长廊，许多条路交错分离，墙壁上的白色瓷砖刻着不同的图案，反射着顶上的冷白灯光，让人头晕目眩。

裴慎独神色不变，沿着特定的道路左拐右拐，停在了一扇科技感十足的门前，门上有个虹膜检测机器，他经识别后，门就向两边滑开。

“小裴？”里面一位跟摊煎饼似的摊在沙发上，的青年惊讶出声。

“季叔。”裴慎独向他点头，走向了旁边的吧台。

吧台后面有个绑着两个麻花辫的女生，她带着个单边眼睛，坐在高脚椅上划拉着光屏，哼着不知哪国的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