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海
他的任何动作。
随着一声又一声的碰撞,手术台上铺垫的无菌垫被鲜血慢慢浸染,岑游眼尾猩红,被溅出的血液染红了耳侧。
他简直就是个疯子,不要命的疯子。
“算我他妈的求你了。”女医生迅速狂call着申屠锐的号码,急得手足无措,“少爷,别磕了,我给您跪下行不行??行不行?!”
但凡他在自己手里出了什么意外,申屠老爷子不得活剥了她。
电话被接起,梁妤简直真要跪下来了:“你他妈的人呢?一分钟内过不来,就等着给我和岑游收尸吧。”
申屠锐:“?”
岑游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将后脑勺往合金处又磕了下去,这次的力道更狠,似乎是破了洞,血止不住地往下流。
梁妤差点晕过去,加大声音:“半分钟!!半分钟给我滚过来!!”
她也不等那边的回复,迅速挂了电话,拿起碘伏纱布等消毒包扎的东西道:
“好了,他马上过来。别演了,再撞下去头破了大洞,万一感染休克,才真是白丢了一条命。”
岑游脸色发白,脸上看不出情绪,不过还是停止了动作,静静地看着梁妤在他头顶缠上一圈又一圈的纱布。
等包扎得都差不多了,申屠锐才火急火燎地赶来,一袭黑色军装裁剪得体,浑身上下透漏着矜贵与威严。
他看起来很年轻,却不乏久经沙场的杀戮果断和不怒自威的气场,眉眼微压,给人一种盛气又锋锐的感觉。
申屠锐看着尚且健全的二人松了两口气,才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上前:“怎么,又闹着寻死?”
“是,你俩感情可真够情深丽伉的,醒来半天见不到你就要寻死觅活。”梁妤悬着的心也终于垂下,不由得打趣两句,“行了,你好好安抚,我先出去。”
走了两步,她突然又回头道:“不过我先警告你,他这种状态已经不足以支撑到实验成功那天,如果你还想……那就尽量达成共识。被胁迫的精神力,早晚有一天会垮掉。”
申屠锐皱眉,“你以为我不想?”
“也是。”梁妤心想,是手术台上那小子太倔了。
她从来没见过拧巴到这种油盐不进程度的人。
梁妤无可奈何地摆摆手,看向申屠锐的目光有些同情,随后又潇洒地转身走了。
管他的,让申屠锐头疼去吧。
偌大的无菌隔间内,瞬间只剩下安静的两个人。
申屠锐上前,有些无奈又心疼,“你瞧瞧你,半年不见,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
“还是只会通过威胁来达到目的。”
偏这招还挺好使。
不管他在哪,做什么重要的会议,但凡接到岑游自.残胁迫的消息,他都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情,马不停蹄地跑回来收拾烂摊子。
就连记忆力惊人如他,也记不清这到底是第几次了。时隔太久,他再次见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居然发现自己有些抑制不住地发抖。
太久了。
太像了。
岑游厌恶地躲开他试图抚摸的手掌,目光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利仞:“彼此彼此,半年不见,你也还是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钳制别人。”
“……”
“丢不丢人,我的好舅舅?”
“……”申屠锐拉了把旁边的手术椅坐下,又掏出一把管状营养液递到他嘴边,“行,我下三滥,我不是人。那我八抬大轿把你抬回邺冥,问题是你肯跟我回去吗?”
他哄小孩似的:“得了,就算再恨我也得吃点东西,张嘴,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岑游歪着脑袋,恍若未闻。
申屠锐叹气:“半年就混成这副鬼样?要不是司徒那边打探到岑溪的消息,你还真他妈的能躲我一辈子?”
岑游呸了一声,“你少他妈的装烂好人。从我妈死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和申屠氏没有任何瓜葛了。”
“……”
“申屠锐,你但凡还有一点良心,就放我和岑溪一条生路,从此以后别再他妈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了,行不行?”
“你说这话,舅舅不爱听。”
申屠锐嘴角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捏着营养剂的手指力道大得微微发白。
他缓缓站起了身子,身形很高,几乎遮挡住了头顶刺眼的探照灯。晦暗模糊的阴影下表情不明,眼神却死死钉在岑游的身上,粘腻难缠,令人心惊胆战,像一条隐匿在沼泽中的巨蟒。
“我不是说过,别提你妈妈吗?”
申屠锐左手大掌卡住他的下巴,近乎要扯到脱臼,右手指尖握紧营养液的瓶身,砰的一声将头部的玻璃磕碎在台边。
他的力度大到不容反抗,将瓶内的营养液全部灌输到岑游的嘴里。
挣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