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神

我向神祈祷——

我的玫瑰啊，你要如何才能获得永生？

我会为你注入全部的爱意，

祈求你怜悯我，

施舍我，

无病无忧。

玫瑰啊玫瑰，我会让你得到永生。

01-

小时候，母亲在窗边留下了一束玫瑰。

父亲看到了很生气，他抓起玫瑰，将它一折两段，刺扎进了他的手掌，淋淋鲜血染红了地板。

父亲说：“她的美丽短暂脆弱。”

后来，我的玫瑰也死了。

枯萎的花瓣凋落，玫瑰颓废地倚靠在瓶口，黯淡无光，死气沉沉。

父亲是对的。

生命都很脆弱——

周佳衍怔愣地望着血泊中的人，脑子一片空白。

“快打救护车！”周围有谁大喊。

周佳衍感觉到所有人都往这边聚拢过来，他的嘴巴无意识张合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为什么会这样？

他想不明白。原本打算在今天带女友回家见父亲，他们约好了订婚日期，规划好了未来的一切。

为什么？

“别怕。别担心，她会没事的。”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会没事的......

“相信爸爸好吗？”

周佳衍匍在父亲脚下，失去意识前，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好。”

02-

“阿衍？你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的？”

女友的注意力终于放在了周佳衍身上，她提着裙子走到他前面，撒娇道：“别想其他事了，快帮我看看这条裙子，这样可以吗？”

说完，她轻巧地转了一圈，倾身伏下腰。扬起的裙边扫到周佳衍的脸颊，他沿着衣角抬头，柔软的缎带同时从他的手中滑下。

女友全身的重量倚在他的身上，周佳衍顺势握住女友的手，带着她起身，痴迷的目光溺在她眼底，“当然。非常漂亮亲爱的，我爸他也会喜欢你的，不用这么焦虑，像平时一样就好。”

“你说得倒简单！”女友嗔怒瞪了他一眼，“突然说带我去见你爸爸，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准备。”

“好好，都怪我，”周佳衍抚上她的脸庞，认真地向女友解释，“我爸他也是高兴，我第一次交到女朋友，他一直想见见你。”

女友含羞带笑低下头，避开周佳衍灼热的视线。她一直羞于看向男朋友的眼睛，里面翻滚着的爱意炽热而直白，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总是如此认真专注，每一次对视都会让她沦陷其中，溺死在爱情的蜜罐里。这时候周佳衍都会微笑地抬起女友的脸，手指摩挲她的眉眼，最后停在她的眼角，轻轻落下一吻。

【近日，我市出现多起女性失踪案件，受害者多为年轻女子，目前警方仍在继续搜查，请各位独居女性——】

周佳衍将电视关掉，女友对刚才的新闻有些担心，嘟嚷着好可怕，搂着周佳衍手臂的力度不由得紧了几分。

03-

“爸爸，神真的存在吗？”

小小的周佳衍扯着男人的袖子问。

屋子里一片狼藉，各式各样的人物木雕被扔在地上，无一例外都没有脸，上面被人划满的密密麻麻的刀痕。

“神......”男人喃喃着，情绪一下子暴动，“神！神！”

手里刚刻好的木雕被他狠狠砸下。那是一个女子，襦裙盘发，依然没有雕刻出脸。断裂的头部在地上滚了一圈，停在周佳衍脚下。

“爸爸......”

“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要信仰那个魔鬼？！！”男人猛地站起来，急躁不安地来回走动，小小的地下室显得更狭窄了。

“异端！都是异端！”

“不......不会的！”他在周佳衍面前蹲下，两只手紧紧锁住周佳衍的肩膀，后者下意识呼了一声通，男人好似没有听到，“我会找到她的——佳衍，我的儿子，你也想妈妈了是不是？”

周佳衍被男人搂在怀里，只能小幅度地点头。

“好孩子......很快妈妈就会回来了，她不会再离开我了。”

周佳衍不理解他的话。妈妈一直在啊，每天给他们准备精致的食物，会温柔地问他在学校里的生活。倒是爸爸，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门也不去工作，就连妈妈想劝他出来休息都会被粗鲁地推出来。

“妈妈，爸爸说的异端是什么意思啊？”

“他病了，说的胡话。”

妈妈冷着一张脸告诉周佳衍，转而又笑道：“别理他，来，我们去念故事书。你身体不好，不要再去下面了，那里都是灰尘和木屑。”

在她起身的时候，周佳衍似乎看到妈妈的手臂上乌青更多了，还没来得及细看，妈妈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