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驾驶座的许是还是一件黑衬衣，布料柔软服帖，隐约能瞧见劲瘦的腰线。

“是我。周小姐是要去参加《无痕》的试镜吧？”

周竹被阳光刺得眯着眼睛，眸子狭长：“许助怎么知道？”

“导演让阿然做主演，今天请了他过去。先上车吧，我们一路的。”

周竹裹着暑气进入车内，笑脸迎人：“麻烦了，谢谢许助。”

“给。”

周竹系好安全带一回头就见到个黄灿灿的小圆球，失笑道：“许助是每天都带着橘子？”

“得说话算话。”许是看了她一眼，“周小姐很热？”

“嗯？”周竹将橘子揣进包里，看了眼镜子，脸怎么这么红，“有点晒伤。”

当然也是因为过于丢人。

许是扬了下下巴：“冰箱里有冰袋。”

周竹忙不迭地拿出来：“许助你可真是我贵人，不过，你怎么会在这？不用跟着然哥？”

“阿然让我给他来买个东西。”

周竹指着窗外一片荒芜：“这里？买东西？”

“……嗯。”

答得有些不情不愿。

周竹暗叹，做影帝的助理可真不容易，这人估计被针对了。

“不是我说，许助，你就是不会说话，我昨天不是告诉你了么，老板是需要哄的。”

“好的，我知道了。”

还算听劝，周竹满意点头。

许是虚心求教：“要怎么哄？”

周竹一滞：“……有机会我教你。”

“好的，谢谢周小姐。”

车子匀速前进，小电驴一辆又一辆呼啦啦地超过去，直到最后一辆，车后座的小孩眼神挑衅。

周竹终是没忍住，尽量维持住微笑带着丝咬牙切齿：“许助，能不能稍微开快一点？”

许是按下一抹嘴角的笑意，淡淡道：“周小姐不必着急，阿然在和编剧聊剧本，试镜延迟。”

周竹松了口气，好奇道：“许助你这么称呼然哥，真的没关系？”

就算年纪大，一个助理也不该是这样的称呼，她心下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搞错了身份。

许是捏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我与他相识早。”

“早就认识？”

四个字在舌尖滚了滚，周竹狐疑，这许助怕不也是位富家公子。

许是余光从她脸上掠过：“我从小和外婆一起生活，家里人当初不同意他进圈，外婆去劝的。后来，出了些事，我没有工作，就先跟着阿然。”

“你外婆？”

车内静了一瞬。

“已经去世了。”

“不好意思。”

见他神色黯然，周竹不敢多问，生怕触及到他伤心事，找不到工作又失了亲人，只道他也是个可怜人，要是以后还有机会接触，就多照顾着些。

“没事，周小姐睡会吧，待会到了叫你。”

“嗯？”

许是腾出一只手，曲起修长的指节在镜片下半部分轻扣。

“我黑眼圈这么重？”

“还行，我戴着眼镜的时候视力特别好。”

周竹靠回到椅背上：“幸亏今天不是正式拍摄，不然镜头下根本藏不住。”

“做演员，这么严格？”

“做演员，很严格。”周竹有些怅然，“不过，我还配不上演员二字。”

“阿然说，你演技不错，只是缺少机会。”

“真的？”

周竹眼神亮了下，程然这人平常虽然温文尔雅，但是对演戏要求极高，据说不少对手演员曾被他“提点”，其实就是当面被劈头盖脸骂过。

程然骂人的时候，还挺凶的。

许是语气微沉：“被他夸这么开心？”

“那可是影帝！”

“是么。”

不咸不淡的语气，周竹感觉车内好像更冷了些，这车内空调的制冷效果真不错。

她移开冰袋，仔细瞧了下镜中的脸，潮红已经退了，便安心抱着胳膊，闭上了眼。

许是将温度调高了些，眼神在她新的小挂坠上不着痕迹地停了一瞬。

车内散着橘子的气味，清香怡人。

周竹其实没完全睡着，车子一停，她就睁开了眼。

“到了？”

“嗯，周小姐先进去吧，我去停车。”

“谢谢许助。”周竹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将手中的物什递给他，“这是今天的谢礼。”

转身时，她还是小小地心疼了下，又损失了一个小玩意，这回是个竹编的小雪花，可别致了。

进门时，正好赶上工作人员发放第一轮试镜要求。

纸片上给的信息很少，只说角色刚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