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陈枳回家前买了许多东西，一手菜和肉一手购物袋，她不会坐公交地铁，提前问了范玉才勉强搞明白自己该怎么坐车。

走的这天范玉早早来了公寓，说自己可以送她回去。

这自然是很利于她坐车的，但陈枳觉得他一个人来回的车费接近30还要浪费许多时间，有些犹豫。

“算了吧，你送我一趟，回来天都黑透了，那样，你怎么做作业？”

陈枳格外关心范玉的成绩，尤其昨天范玉说自己成绩不好，她就暗下决心以后要为范玉创造更好的学习条件。

虽说是周末，但怎么能让范玉为自己白白浪费一整天呢？

范玉坚持道：“作业我在学校就做得差不多了，而且明天还有一天假，耽误不了。”

忘记告诉她公交车和乡下的客车不一样，没有专门装货用的空间……看着陈枳一手的袋子，范玉已经能想象到她上车之后手忙脚乱的样子。

他果断弯腰拿过袋子。

“走吧。”

陈枳是万分不愿意在范玉面前说心疼钱的，只好跟了上去：“让我提几个袋子，太重了。”

范玉突然停了下来：“你也太小看性别差异了。”

陈枳毕竟只有小学文化，不太懂性别差异什么意思，只觉得范玉以为自己小看了他，于是找了个粗劣的理由。

“你还在长身体，提太重了压身高。”

“小枳姐。”

“嗯？”陈枳仰头，范玉很少叫她姐，每次范玉喊她姐陈枳就听得格外认真，虽然她总是很认真地听每一个人的话。

范玉低头看着与他下巴齐平的女生：“你有没有想过，你也还在长身体。”

他的本意只是卖卖惨，陈枳就会愿意一直和他做朋友，这样他就可以随时随地来找她，没想到陈枳一听他父母闹离婚不管他，直接把监护人的责任往自己肩膀上抗。

陈枳愣了一下，突然想到四年前班主任告诉她青春期18岁才结束，可她的身高从前年开始就没变过了。

“可我听老人说女孩儿十五六岁就不长了。”

范玉按开电梯：“你也知道自己还是个女孩儿啊。”

陈枳不知道范玉什么意思，晕晕乎乎接道：“我当然是女孩儿了……总不能是男孩儿。”

电梯里响起一声很轻的哼笑，陈枳转头，范玉的嘴角扬得高高的，一副被逗笑的模样。

范玉眼睛微眯，低头看着陈枳：“你知道吗，大部分时候你比我像小孩儿得多。”尤其是她那股脑袋空空的劲儿。

范玉笑起来好看，总让陈枳联想起粉白的桃花，她干巴巴地解释：“我已经不是小孩儿了，我都上班挣钱了。”

“上班挣钱就不是小孩儿了？”范玉越长大越漂亮，说话却还是那么不委婉，“你又瘦又矮，哪里像个大人。”

陈枳站在范玉旁边跟个小鸡仔儿似的，确实不像大人，她有些不服气：“那我年龄就是比你大嘛。”

A市交通发达，公交覆盖广，从公寓走出来到步行街就有他们需要坐的公交站。

等车的人数量惊人，围着公交站牌站了里外三圈，两人在外围找了个位置并排站着，范玉手里拎了一堆东西，穿着校服高高瘦瘦地鹤立鸡群于等车的人群中。

等了五六分钟，陈枳拍拍范玉手臂，惊喜道：“车来了。”

话音未落，原本死寂的人群突然化身泥石流，目标明确地往车门挤过去。

陈枳上一秒还在惊喜城里的交通居然如此发达，车来得这样快，下一秒就被人群携裹得左摇右晃，每一步都不是自己想走的。

她那小身板儿哪儿经得起这样挤撞，眼看就要摔倒，关键时刻范玉腾出手揪住了她的领口。

衣领勒住下巴，陈枳半边身体悬空，在一种痛苦中避免了另一种痛苦。范玉拎她真跟拎小鸡崽儿似的。

公交车在坐满后无情地喷着尾气离开，陈枳脸色发紫，站稳了之后下意识做深呼吸。

“你别。”范玉试图阻止，但陈枳已经将一口浓浓的二氧化碳吸入肺中。

！！

陈枳原本圆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

下一秒，陈枳像一块钢板一样往地上倒。

范玉连忙接住她。

“陈枳？？！”

尽管陈枳从小就总是一副很虚弱的模样，但这还是范玉第一次见她虚弱到翻白眼。

“呕——”陈枳无力的趴在范玉怀里，面色苍白：“卧油垫箱兔……（我有点想吐）”

“……我听出来了。”

都虚弱到说方言了，范玉干脆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直接放到了附近的花坛上坐着。

他把大包小包一并放在旁边：“你在这儿休息，我去给你买瓶水。”

陈枳坐在花坛上缓了缓，对着绿植深吸了几口才好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