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晴·一
花行看到此处来不及替他们紧张,只觉周身忽明忽暗,而混乱又清晰的人声却句句入耳,无法就是“解情嗔教侄无方”“海朔成教子无能”“解鱼怜不懂贞洁为何物”等诸如此类的议论。
而那年的濯剑会,也以三大仙门之二的家庭闹剧为结束标志。
渐渐的,花行眼前的场景一变,正是相思门所在的罗浮山境。
水云天,解情嗔一双含情妩媚的桃花眼此时却满是愠怒,他背着手,身后乌泱泱的全是此次前去长清堂的门徒。
看得出来,解情嗔寝居内这一大群人脸色都阴晴不定,随时准备接受雨打雷劈。
站在这群人前的,自然是那冥顽不灵的孽侄解鱼怜,和她身边的教唆红娘坠玉儿。
“大小姐,玉儿是万万没想到,那个病秧子不仅没被这阵仗吓倒,还口口声声地说要娶小姐为妻呢。”坠玉儿看热闹不嫌事大般,凑着解鱼怜耳朵边说道。
解鱼怜感觉到自己舅舅身上逐渐压迫的气势,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祥预感,烦躁地拍了拍坠玉儿的手臂低声呵道:“都这个时候了,说这个干什么!”
“都是玉儿话说的不是时候,小姐小姐你千万别动气啊,”坠玉儿吓得捂了捂嘴,满眼无辜地看着解鱼怜,再看看迟迟不发作的解情嗔,等解鱼怜脸上的焦躁淡了几分后,坠玉儿一脸坏笑地凑着她耳朵根说道,“玉儿还记得去年小姐说那海家小公子的嘴巴又软又嫩,不知道他的舌头怎么样?”
“坏死了!”解鱼怜又羞又急,用力拍了拍坠玉儿的手臂。
没想到坠玉儿笑得更开了,凑着解鱼怜的耳朵又道:“都说无论凡间还是仙界,男子那样起来恨不得把女人都吃个遍,就他那小身板不会也这么如狼似虎吧?”
解鱼怜又羞又嗔地白了坠玉儿一眼,正当她要拍坠玉儿时,只见解情嗔侧过脸来,一张桃花俊脸满是薄怒,他指着解鱼怜斥道:“好啊,真是长大了,背着舅舅做出这等好事来!让我在海朔成面前丢尽了脸面,也让相思门在长清堂面前丢尽了脸面!”
“我们相思门自祖师解寸心以来便是以情为修,以爱为道,仙界之人也有七情六欲,就算那海家镇日间正气满怀的,不也有情也有欲吗?怎么有情有欲的人倒丢了脸面,鱼儿不懂。”解鱼怜见舅舅发起怒来,也不甘示弱,理直气壮般叉腰说道。
“你有理,搬起祖师的大名来压我!”解情嗔的怒意一触即发,身后一干弟子纷纷行礼不已,解情嗔指着她的手指都不住地发抖,“名门正派也好,凡夫俗子也罢,凡是能助你进修的,不伤及人伦道义的,舅舅不说你什么。可是那是时不时就高歌一曲《正气歌》的长清堂,你勾引的还是他那宝贝得不得了的小儿子,你给他的医师下毒,撩拨他那么些时日,出了事谁来担待!?”
解鱼怜看着舅舅气得发抖,也吓住了,一时间愣着不知道该回什么好,她身边的坠玉儿看到这一幕脸上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对解情嗔行了个礼道:“玉儿倒是觉得这是掌门错怪我们大小姐了,掌门原不该斥责大小姐的。要是玉儿说啊,这海晏澜累及父母弟兄,自小就靠着各种药材吊着命活到现在呢,早就该死了,关我们小姐什么事。”
“你闭嘴!!”解情嗔的怒意在此时到达顶峰,一双桃花眼中杀气腾腾,他冲着坠玉儿喝道,“你说这不积阴德的话现在就该死,你闭嘴!”
别说相思门的门徒都吓住了,就连作为透明人的花行,也受到了强烈的惊吓。
没想到平日里为人春风和煦,八面玲珑的解情嗔,发起火来也有这么吓人的一面。
“一人做事一人当,舅舅也别拿她撒气。”解鱼怜上前俯身行了个大礼,看着一干发抖的相思弟子有些好笑又有些不屑道,“要是有什么,鱼儿承担就是了。”
“哦?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确定不是一人做事舅舅当?”解情嗔怒极而笑,竟是干笑了两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当?”
“若是海家小公子出了什么事,舅舅把鱼儿和坠玉儿绑去长清堂给海堂主出心头之气,不用心疼。”解鱼怜朗声说道。
“呵,倒不用你自作多情,我不心疼,”解情嗔冷哼一声,拂了拂衣袖,冷冷地剜了坠玉儿一眼道,“身为相思门的正派弟子,尽教唆师门姐妹做些荒唐事,该受重罚!”
“舅舅只罚她算什么,一起做下的事,要罚也该一起罚啊。”解鱼怜拿准了她舅舅对她向来嘴硬心软的特点,也看清楚解情嗔想拿坠玉儿杀鸡儆猴,有些不屑地哼笑道。
“这可是你说的。”解情嗔笑喝一声,挥了挥手道,“你们两现在就给我滚出相思门,不要在岭南让我看到!”
“啊!”坠玉儿听到这句话面如土色,“掌门不要赶玉儿啊,玉儿一向练功勤奋,恪守门徒本分,这都是小姐太任性了……”
解鱼怜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盯着解情嗔的眼睛道:“走就走,这里有什么好在的,你跟着我我又不能亏待了你。你哭什么,把眼泪给我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