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
第二天,言禾冲了一杯意式浓缩带到教室。
窗外蜜色朝阳在教室课桌上洒下金色光彩,整理课本资料的声音和议论声、桌椅推拉声混合在一起交织成学校最独特的协奏曲。
言禾抽出语文课本,开始背诵课文。
“哎,林老头在校门口抓了一溜的纹身烫发的。”顾清远昨晚回了一趟家,今天早上才回学校,“在吹胡子瞪眼的骂人呢。”
言禾放下书本,皱了皱眉:“不是上周刚开过大会说校容的事情。”
“艺术班的几个小情侣非要最求浪漫,在身上纹对方的名字。纹身多疼啊,可能这就是情侣的小情趣,你要是以后谈恋爱倒是可以考虑和傅淮意去纹一个搞点小情趣。”顾清远骨子里其实是不太正经的,不过说这话也是开玩笑的,傅淮意是什么人他知道,而且他也就跟言禾说说,不可能去撺掇傅淮意干这种蠢事。
言禾收起按压笔,一声清脆的按压声格外明显,他抬头瞥了一眼顾清远。
“《基督山伯爵》里面有句话分享给你。”言禾收回视线,喝了一口咖啡,“‘若果你渴望某种东西,首先让它自由。如果它回来你身边,那它就是属于你的。如果它不回来,你就从未拥有过它’。”
第一节是数学课,几个后排的学生踩着点进了班。
数学老师姓周,是个五十岁出头满脸堆笑的中年男人,夹着教科书就走进了教室。
周老师写了几道题目在黑板上,笑眯眯道:“先找几个同学写一下题目。”
“老师,学函数有用嘛,我以后买菜又用不到!”后排一个叫陈竹的女生吹着口哨,还自鸣得意地冲一群狐朋狗友打手势。
每个学校都有一群不学无术、只在败家这件事上做得一山更比一山高的人,他并不觉得陌生。
一节课很快结束,言禾想起来课间傅淮意要来拿托他修改的英文作文,从抽屉里抽出本子。
傅淮意来的时候,言禾正在喝水。一手搭在椅背,一手拿着矿泉水瓶,脑袋往上仰,脖颈完整地露出来,可以清晰看到喉结在滚动。
“文章写的没什么大问题,语法除了几处小错误都没问题。”言禾抬头看她,用笔轻敲了一下她的手腕,“语言不够地道,毕竟是写英文小说。回去看一些美剧,可以从类似于破产姐妹这种情节戏剧开始。”
傅淮意靠近了些,摩擦了一下他的后脖颈,顿了顿说:“中午我们去剧院对一遍演讲稿。”
“嗯,中午见。”言禾应道。
下了最后一节物理课,傅淮意回寝室换了礼服,到剧院时言禾已经在那儿了。
因为主持她特地穿了一条红色裙子,有些张扬的大红穿在她身上明艳的恰到好处。
傅淮意摊开演讲稿,做到他旁边。
她看了一眼言禾,他这张脸上除了清心寡欲还是清心寡欲眉峰像冷冰冰的剑鞘,眼皮轻撩着。
“喂。”傅淮意拉开背包,抽出一沓粉色信封,“我们班女生写给你的情书。”
言禾和傅淮意从小收过很多情书,而傅淮意的父亲傅孝文一直告诉他们要好好保管别人的喜欢,不要轻贱他人的真心。
言禾接过去,修长的指节分外好看,惹得傅淮意上下打量一番。
言禾将那一摞情书收到包里,问道:“看什么?”
“沈肇说你有八块腹肌,我在思忖这个问题,出于对你这具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身躯的尊敬。”傅淮意随口胡诌。
“看稿子。”言禾看了她一眼,“只有六块儿。”
傅淮意翻演讲稿的手一顿,还真有啊。
一中每年有迎新晚会,在摸底考试之后。
四个主持人,两个中文主持两个英文主持。傅淮意和另一个高二的学长是中文主持,言禾和高三的邵龄学姐是英文主持。
半小时后,言禾的西装照就被挂在表白墙上了。
匿:找今天迎新晚会的英文男主持。
傅淮意眯了眯眼看身边的人,一身西装衣冠禽兽。
言禾递了瓶水给她,傅淮意猛灌了两口。
“主持人上场。”
傅淮意放下水,整理了一下头发。
报幕是交替报幕的形式,傅淮意目视前方,字正腔圆:“下面有请艺术四班的江屿同学,小提琴独奏,穆特·莫扎特小提琴协奏曲K207.”
傅淮意是浓颜系长相,五官端正又精致,本来柔顺的长发烫成了波浪卷,红色礼裙及至脚踝,背后是露背设计,优美洁白的背部和后脖颈处鲜艳的大红色蝴蝶结形成强烈反差感。
她明媚又张扬。
言禾喉头一紧,傅淮意太美了。
晚会九点半结束,傅淮意套着言禾的西装外套,两人并排在校园里走着。
“淮意,我突然想到之前看了一个电影。最后的结局男主角在中国,而女主角远渡重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