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
两人电话没通太久。因为赵女士催着他要干杯,祝他学业有成,百尺竿头。
陈岸比较实在,祝了福寿绵绵长命百岁。
翌日大年初一,陈岸基本失去自我控制,被迫听从赵女士全方位指挥。
忙里偷闲,看到谢还寒两小时前的留言。
大概意思是,他最近要来七里探亲,特意跟他知会一声。
陈岸回消息表示,傻x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堪堪按了发送,前桌杜福的电话拨了进来。
“哎?灿哥,过年好啊过年好,你现在忙不?”
周遭都是老人在寒暄,闹得他脑仁疼,边答话,陈岸悄无声息溜去门口:“有事说事。”
“哥们告你一重磅消息呗,咋样,听不听?”隔着手机,陈岸都能隐隐约约听到杜福在那头诡笑。
“没兴趣。”
翘腿坐在沙发里,杜福一阵冷笑,侃侃而谈:“是吼,那……关于丁肖肖的你也没兴趣?”
果不其然,电话对面回了他一片寂静。
顺利达到目的,杜福在电话那边嘿嘿哈哈笑了老半天,最后实在怕开学陈岸杀他灭口,才终于说道:“我刚才闲的没事和胖虎聊天,你猜,他跟我说了什么惊天大八卦!”
本来听了半天充斥傻吊气息的哈哈声就心烦,陈岸不惯人毛病:“不说挂了。”
那边一顿急:“哎呦你怎么一点耐心没有啊,行行行,真是个祖宗,直接告你得了,就一班那个卫恒宇,还记得吧,说是寒假估计要找丁肖肖表白。”
赵女士出来寻人时,两人通话早结束了。陈岸依旧倚着窗台没动弹,见他视线落在某处空虚,一只胳膊随意搭在窗沿,身侧垂着的手修长,正有一下没一下把玩着息屏的手机。
镇子里的亲戚朋友走完一遭,赵女士留在邻居家里打扑克牌,陈岸逼着陪同一天,累恹恹自行撤回院里,进门路过客厅,直接回了他住的那间里屋补觉。
没多久,吴老头镇子口下棋回来,敲门进来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天边,夕阳逐渐消失殆尽,夜色悄然落幕。
老朽的木窗边,陈岸被手机铃声吵醒一阵了,正站在一旁打电话,脸色看起来也不大好。
十五分钟后,吴老头端了碗饺子进门,看到陈岸换了身衣服,拎着书包从里屋出来,全副武装像是要走。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姥爷,七里有些事,我得回去看看。”等书包挂到肩上,陈岸顺势将帽子从头上拽下。
听七里有事,吴老头目光变犀利,言辞冷峻:“是不是你爸又——”
“我买了最近一趟回去的票。”陈岸打断吴老头:“不用和姥姥说了,放心吧,我能处理。”
吴老头无言瞪了他一会儿。最后只是叹气,叮嘱他穿好衣服,路上注意安全。
……
最近的一趟车到站是晚上九点,陈岸出站直接叫车去了七里派出所。
到地方,他进大厅,跟执勤的民警解释清来路,旁边警察一听,絮絮叨叨带他去了调解室。声音有点耳熟,如果他没猜错,应该和一小时前给他打电话的警察是同一人。
调解室门一推开,扑鼻的酒精味直冲云霄,惹人反胃。陈岸不忍拧眉。
屋内,偌大会议桌两端坐了三人,陈鹏政,郝清,还有名坐在郝清旁边帮忙在擦伤口的女警察。
他一进来,女警察面容不展地迅速朝他扫了眼。
男警察带陈岸走进来,女警察才问了句:“家属?”
陈岸先扫了眼大爷似的翘着腿坐在椅子里的陈鹏政,再看眼角,嘴边有几处扎眼淤青的郝清,他慢慢应了句:“嗯。”
“你爸,这是酒后施暴你知道吗?”男警察站在会议桌最前方,态度严峻:“是可以拘留的你知道吗?”
从他进来,陈鹏政便坐在那个椅子一动没动,男警察这话说完,他依旧无动于衷,闭着眼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装模做样。
陈岸再次睨向陈鹏政的侧脸,半晌,他答:“知道。”
女警察正把郝清的嘴角擦完药膏,就听郝清开口说道:“哎,都说了不用叫家属,我没事的。”
同为女性,本身大过年的收到这种事件她就来火。
听郝清不追究,女警察气的一拍桌子:“施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阿姨,这种暴力事件就是您容忍,我们国家法律也绝不容忍啊!”
“孩子今年就要上大学了,成绩好的不的了,如果因为这种事,把孩子的前途耽误,那是更大的悲剧啊。”
后来怎么处理的,陈岸脑子几乎处于了单程处理模式。
郝清强烈表示不追究,说自己没怎么受伤,警察没有办法,最后让她和陈岸先回家,陈鹏政醒酒后需要接受派出所思想教育才能离开。
从陈岸母亲离世,陈鹏政染上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