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后
雪然,看她握起那根竹竿,慢慢走近。
萧燃干干一笑,挡在前面,劝道:“孩子这么小就要读书,我当年十岁还穿开裆裤呢。雪儿姑娘确实有点着急,应该让他有个快乐的童年。”
雪然未看萧燃一眼,对阿福指桑骂槐:“你出去找父亲找不到,也不能随便认贼作父。”
本来想要劝架,却一块被骂了进去,萧燃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雪然用竹竿象征性地轻敲一下阿福的手心,又道:“能游手好闲到十岁的,父母非富即贵。他们和你不在一条起跑线上,他们就算不考科举也有官职做,你能吗?”
“还真能......”萧燃接话,被雪然瞪了一眼,连忙敛神收声。
阿福点了点头,“娘说的对。孩儿这就回去读书。”说罢,阿福自惭形秽,耸拉脑袋走回书房。
雪然的家原本是个残破的茅草屋,冬不遮雪夏不避雨,这些年雪然的财富日积月累,茅草屋逐渐改建成泥瓦屋。
起初,萧燃暗恋雪然只因皮囊的吸引,这些年和雪然细接触下来,愈发觉得雪然是他缺少的那部分,故此他到现在也没有向连长晋透露雪然的行踪。
陪伴在她身边三年,萧燃怎么甘心当作寻常友人,他酝酿道:“雪儿姑娘,我想.........”
“小姐,我回来了。”江应笑的出现打断萧燃的告白,她挤开萧燃,递给雪然手中的书册。
雪然拿着书册,捋一眼书封的名字《银荔枝》,旁边还挂着白马俏书生的署名。她粗略翻过几页,看到序跋里面挂着琅公子。
一想到连长晋,她心里隐隐作痛,又继续翻着后面的内容,这一部说的是雪儿姑娘借尸还魂,被裴朔藏在家中,与裴朔的侄子颠鸾倒凤。
裴朔哪有什么侄子,就一个外甥,这一点整个大粱都知道。
雪然脸色红一阵白一阵,问道:“季然大人,你说这裴朔的侄子是谁,我看着有点眼熟。”
萧燃看着雪然有些生气的墨阳,左思右想,谨慎回复:“理论来说,我们萧家和裴家也是亲戚,萧烬也是他远方外甥。”
“哦这样啊。”雪然点了点头。
萧燃以为自己蒙混过关,撩起袖子揩去额头的虚汗,却听到雪然又说:“那我回头得把这个交给冰蕊,与她好好说道说道。”
“不必了不必了。”萧燃摆了摆手,撒腿落跑,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在荒野中。
......
三个月后,夜半兰香馆刊载一篇《银荔枝》的评论,署名为瑞雪红衣客,评价倒并非刻薄,但结尾却表示,认为此书应将雪儿姑娘尽早写死,这才能彰显劝诫世人之意。
周栀子看到这名字,想到了是失踪三年的雪然,不过她也没有告诉盛鸿渐,而转日拜访连家,将此书交给了连长晋。
这三年里,连长晋也不曾新娶,更不曾光顾风月场所。周栀子信了他对雪然的痴心,冰蕊也减轻了对连长晋的偏见。
连长晋收到此书时,脑海中轰隆一声,此时正值三月雨季,雨水恰逢其时地降落,打湿连他的衣襟。
他仰起头,任由雨水浇灌他干涸的心田。
为了寻到雪然,他给萧燃写信打探瑞雪红衣客的消息,当然他早有看出萧燃对雪然的心思,故意没有戳破瑞雪红衣客的身份。
孰不知萧燃三年前就知道雪然的下落,在给连长晋的回信中,避讳瑞雪红衣客的所在地,只说她是与斜阳经常意见不合的明霜。
连长晋惊讶不已,重新翻看这个名字下面的所有文字,虽然写得不多,但的确像是雪然的语气,他读着读着总觉得像是雪然在他耳边絮絮低语。
他想了想,每个富庶之地都有当地的知名书馆,雪然大抵是在兰陵附近。
正当此时,杨静则却突然召连长晋入宫,说松亭县靠海,朝廷想在松亭县开放通商口岸,要求他前往松亭督办港口建造。
松亭距离兰陵大约一千二百里,连长晋心里很想推辞,但想到是为大粱的兴盛,他决定暂且放下雪然的事,领命去了松亭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