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心病
“昨日向您递过拜帖。”连长晋昨日向盛天青打过招呼了,看来盛天青是没看拜帖。
盛天青一拍脑袋,忽然想起来昨日连长晋在他桌上留下了什么,但他当时忙着去见师父,没有仔细看。
雪然他们三人回到主会客室内,支走了现场的所有家仆,以及负责打理盛家内务的段烟雨,便再次描述昨日在皇宫中所看到的事。
盛天青听到盛鸿渐并非皇嗣之事,倒是神色平静,再到后面他才惊讶道:“你说你哥想谋反?他哪里去找来兵将支持。”
雪然苦愁一张脸,说道:“还不是盛家军啊。您还记得当初我们去澜江县时,盛鸿渐短暂领过您的两支盛家军?”
“他们谋反?”盛天青原本想说盛家军对大粱皇室忠心耿耿,但想起上次永安的骚乱,他再也说不出口这话,且隐隐有点担忧,“新招募的这批新兵还没训练好,若他真要造反,我们平乱的机会五成不到。”
“若他能顺利造反登上皇位倒好,就怕他出师未成身先死,到时候连累了盛家。”雪然对此不容乐观。
“这回头我与师父师妹好好商议。”盛天青说道。
雪然又问:“爹,你怎么不问盛鸿渐身世的事。”
“这我早就知道。”盛天青站起身,走到门口和家仆吩咐几句,不久家仆从书房里拿来一个四方匣子。雪然认出这小匣子是冯姨娘临终遗物,和她拿到的匣子一模一样。
盛天青从匣子里拿出一个线扎的书册,递给雪然,“这个是冯珍珠来到盛家之前的笔记,里面写了盛鸿渐和连长晋小时候的事。
连长晋一页一页地翻看册子,雪然凑在他身边,也一页一页地翻着。
册子里面记载当初冯珍珠带两个孩子在永安城内辛苦维持生计的日子,让连长晋不知不觉回想起已经模糊不清的幼年往事。
在这之前他还对冯珍珠存着怨结,直到这一刻才和过去和解。冯珍珠有那么一瞬间,也曾视他为自己的孩子。
雪然则是用心在冯珍珠的过去。
这里面清楚地写到,冯珍珠当初遇到的那个皇帝,是在慈宁宫的戏台子附近,也没有特意记录那个男子戴面具,或者天生通白。
盛鸿渐的父亲既不是赵憬也不是赵靖。
盛天青又拿出匣子里的一份自白书,又补充道:“冯珍珠临终前其实已经知道自己认错了,但我怕盛鸿渐信念倒塌,所以没有说。无论他是谁的孩子,我都视他为己出,也就无所谓说出真相。”
话锋一转,上盛天青又问雪然:“你腹中的孩儿最近怎样。”
“还是如前,只是这段日子体力愈发不支,估计是因为还有五个月就要临产。”雪然随口抱怨道。
这临产期一天一天近了,雪然觉得身边全都是事,她视线又落在连长晋手中的册子上面,忽而问盛天青道:“爹,可否请您借我这册子一用?”
*
连长晋与盛雪然回到连家时,听说连家来了贵客,雪然急匆匆前往裴贵妃所在房间。待到她推门而入,见到盛鸿渐在房间里。
“哥,来这里做什么?”雪然问道。
盛鸿渐以极为不友善的目光撇了一眼连长晋,说道:“自然是来看望母妃,怕她又被窃贼偷走了。”
这话是冲着连长晋说的,盛鸿渐和冰蕊闹翻之后,又在连家安插了一个探子,专门探听雪然的事,昨日那探子却回报了雪然和裴贵妃之间的对话。
其中提到说她们怀疑他是裴贵妃亲生骨肉,而连长晋才是冯珍珠的儿子。
盛鸿渐听到对话内容不免失神,他又找人打听了一下了当年冯珍珠和裴贵妃的往事,才知道冯珍珠当年的换子风波。
原来雪然嫁给赵傲天,是冯珍珠一手促成的。而他和连长晋两人其中一人是裴贵妃的孩子,另一人是冯珍珠的孩子。
盛鸿渐一向不喜欢连长晋,从他们认识后,感觉自己的人生都像是被连长晋抢走似的。
在国子监他们入学时成绩相当,但连长晋却步步比他快。而自己暗恋多年的女子,也被连长晋捷足先登。现在一说起母亲的疑云,他想也没想就认为又是连长晋的窃取。
盛鸿渐因此对连长晋怒意丛生,又刻薄了几句。雪然当着裴贵妃的面不好发作,直到盛鸿渐走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裴贵妃见到盛鸿渐走后,才开口:“感觉......他不是。”
“本来就不是。”雪然想起刚才盛鸿渐的话,忿忿地说道。
雪然把今日盛天青给她的册子交给裴贵妃,这时裴贵妃知道事情的真相,旧日的记忆翻涌上来,眼泪落下来。
连长晋和雪然两人忙安慰裴贵妃,而裴贵妃用手绢擦干眼泪,说道:“别看我表面和善,我心里也是恨过冯珍珠。但想想冯珍珠也是真心待过珣儿,能让珣儿在我活着时候与我相见,便觉得放下了。”
雪然安慰道:“别这么说,裴贵妃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