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极生悲
冰蕊走过来,瞥视到雪然手中的书封,“白马俏书生?这不是《银枇杷》《银葡萄》的作者?”
因为之前雪然窥破连长晋秘密时,雪然对她因误会而有所疏远,所以冰蕊对白马俏书生的事所知甚少,只隐隐猜出白马俏书生和连长晋有关,所以看到萧燃是白马俏书生时,并没有多少惊讶。
雪然看一眼江应笑,连忙示意冰蕊收声:“小点声音,不能给萧公子惹麻烦。”
江应笑是皇后的人,皇后心思细腻,虽不至于加害萧燃,但难免看到其用途,把他牵扯进来加以利用。
谁知道萧燃却不领情,敞亮地说:“没错,我便是白马俏书生。”
这声音不算小,江应笑放眼望了过来,冲着雪然微微一笑。
*
夕阳西沉,漫天愁云,或许是雨尚未停歇,秋蝉都忙着避雨,懒得鸣叫。
连长晋白日去苍狼山附近巡查,这会才回屋歇息一会儿,近日忙公务繁忙,想了想今日又是与雪然约好相见的日子,拿起立在门口的伞,推了门。
雪然举着伞站在外面,也朝着他这边走来。
走到门口时,连长晋接过她的伞,那柄湿漉漉的伞与他的干燥纸伞放在一旁。
屋内灯光极暗,进屋以后,两人看不清彼此的脸,
雪然点燃桌上的烛台,“这么黑的天还不掌灯,是想眼镜坏掉早些辞官归隐吗?”
连长晋也没解释,只说:“我刚想出门去你那里。”
火烛一点,烛光照亮两人的面庞,晕染上些许温柔。
“今日怎会到这里。”连长晋问。
他们两人同住在县令安排的居所,但住得不算太近,并不在一个院子里。每次见面,都跟话本子里偷.欢的书生小姐似的。
“有点事想要问你。”雪然从袖子里掏出《银葡萄》,这本让她平白遭受两个月苦闷的册子,“可认得这一本?”
连长晋低头看见册子的名字,脸色骤变,“见过。没看过。”
萧燃寄给他这册《银葡萄》是在两个月前,但连长晋还没来得及看,他对这等书空想之书本毫无兴致,况且当时他生活填得很慢,每日公务繁忙,休沐日还要和雪然私会,哪有空看这等闲书。
“那你现在看看。”雪然毫不意外这回答,又提议:“看看或许会想起来。”
连长晋眉头紧锁在脑门,从头翻了两页,看到雪儿姑娘死了那段,微舒眉头,再往后看几页,翻到裴朔又纳妾时,便合上册子。
萧燃守约了,但守得不太多,答应了连长晋不再写雪儿姑娘,尽量不能让雪儿姑娘与裴朔再出现在同一个屋檐,没想到他写死雪儿,换了一个名字接着写下去。
而且,和裴朔欢好之人,怎会是雪然?不该是以他化名的公子晋?这让连长晋怔忡在原地。
问题就来了,雪然知道他和萧燃的书信,知道雪儿姑娘取材于她,他该怎么解释,他也不知道这书会成这个样子。
“有什么话要说?”雪然不着感情地看了他一眼。
连长晋眉梢直跳,他若是敞开说出来,雪然也不一定会相信,毕竟他确有参与这书,但也只翻了书的前几页。
雪然抓开连长晋的手,翻到最前面一页,说道:“《银葡萄》没有序跋,为《银枇杷》作序的琅公子不见了。”
她抬起眉,对连长晋问道:“你和萧燃关系极近,应当知道这琅公子去了哪里?”
连长晋顿了顿,“你知道他是谁?”
“知道,不就是你。瞧把你吓得。”雪然笑着擦了擦他额头,“从《银枇杷》刚刊出第一册时,总觉得序跋格外眼熟,但我之前以为白马俏书生和琅公子是为一人。”
这话一出,连长晋稍微放下悬着的心,揽雪然入怀:“抱歉。我当真不知这书册竟是这样。”
拥得极紧,压得雪然喘不过气,忙挣开怀抱,又看着连长晋,对其认真说道:“细想是我莽撞了。这第二章就给你写死了,死因极为窝囊,也不可能是你写的。”
“当时只粗概地看过一章,竟是被他糊弄去了。”连长晋懊恼不已。
雪然踮起脚尖,亲在他脸颊,调笑道:“可真是傻。当初也是被我一碗粥骗走了。”
连长晋没说话,只灼热地凝望着雪然。
这目光如狼似虎,看得雪然浑身发毛,她担心今晚自己出不去了,气氛得缓一缓再继续,
她又话锋一转,聊起赈灾的事:“今天萧烬那边的计划失败了。想要争取百姓的信赖,明天还得从施粥点的粥入手,要不在粥加点鱼和肉?对面的可是白粥。”
雪然托腮思索,看着极认真,但心里想的却是连长晋快点散散火。
一说起大粱百姓的事,连长晋肃起面色,拒绝雪然的提议:“不可。圣上的赈灾银还未到,目前本县税库里的税银禁不起挥霍,施小米粥也只够支持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