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兰香
,毛质柔滑,异常稀少,极难培育,价钱足足一百两纹银。
事后,他虽然对此疑窦丛生,却也不敢对外探究。
“喵——”凄厉猫叫划破夜空。
盛天青心神不宁,寒毛竖起,拖着步子循声望去。隐约间,他看到脚边躺着黑乎乎的一团,不禁想起当年那只猫太子。
他年纪大了,视力不及年少时,摸黑过去,定睛一看,的确是一只猫,瞪起比月光还亮的橙黄眼珠子,嘴里叼着一只硕鼠。
“这里怎么会有猫。”盛天青喃喃。
“禀告将军,近来皇上的帐子里闹耗子。皇上忧惧难寐,属下为此冒昧行动,自附近抓来只野猫用以捕鼠。若是给将军带来困扰,明日即会将其带走。”
盛天青捋着胡子,暗自泄了口气,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就留在这里。”
他说着离开此地,回到自己的军帐,这一晚沉沉睡下。
*
次日清晨,天色稍白。
春望捧着热茶进入长生山庄的书房,站在连长晋的书桌旁边。
“主子,澜江那边又有信送过来。”
连长晋稍抬眼帘,看见春望走近,忙放下手中的笔,指着旁边一叠信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过信了。这次正好,把这一沓信寄给季然兄。”
春望拿起鼓鼓囊囊的信封。
“你这回信可真够厚的。看着不像信,倒像是话本子。”连含章站在春望旁边,食指轻戳信封的“兰陵萧燃”几字。
连长晋主仆两人登时一惊,连含章走路无声无息,竟不知道何时就站到两人身边。
天色微明,连含章眼含疲惫,走到柜子旁边,拿来一个白瓷玲珑杯,斟了一杯茶水,呷了一口,嘟囔道:“虎丘茶?这一带的茶不都是德馨山庄的吗?”
连长晋觑她一眼,无奈地问:“清晨时分不请自来,是为何事?”
连含章手持一卷册子,轻置案上,道:“还有心思和萧燃寄信?家都快被裴朔偷了。”
“偷家?”连长晋低头,眼光落在那书册上,书封上端端正正写着“银枇杷”三字。他面露疑虑,质问:“此书是是哪里而来?”
“就我那处卧房,暖枕夹层里面藏着这本书。昨日闲得发闷,我看了整整一晚上。”
连含章想到书中描绘的“无限春光”,羞红了脸。连家勉强算是书香门第,她一直循规蹈矩地度日,二十五岁来过去,从未见识过这等香/艳文字。
她手肘推推春望,小声说道:“原来裴朔竟爱慕盛雪然。”
一旁连长晋不作言语,面如阴云。昨日裴朔当众戳他的往事,一言一语火药味儿十足,无非是想让盛雪然对他生厌,转投别人怀抱。
他可不想自己经营这么多年的心血付诸一旦。
但眼下德馨山庄加强守备,并谢绝会晤一切访客,自己根本入不得德馨山庄的门。他能够做的只有沉下心境,静候裴朔离开山庄。
也不知裴朔何时才能离开荼州。
连长晋打破沉默,向侍奉过皇后的连含章探问:“元辅此番离都有段时日了。”
思及前几日皇后的来信,连含章回道:“皇后娘娘已去信召他返归永安,不出三日,这封信就将抵达裴家。”
连长晋眉头舒展,忽而催促春望:“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信寄出去。”
春望点头应了一声,把信密封在竹筒里,夹着竹筒急匆匆跑出长生山庄。
驿站离长生山庄不远,只可惜连长晋如今辞官,寄的又是私人信件,不能使用驿站。春望绕过两条街道,走到海边的通商口岸。
荼州海边有数百商船停靠在港口,这些商船除去进出口茶叶丝绸等货品,还有一项功用就是替布衣百姓寄信。
在一艘轩敞的商船前,春望掏出竹筒,交给出海商人:“麻烦送去兰陵夜半兰香馆的萧燃公子。”
“夜半兰香馆啊。嚯,这竹筒还挺沉。”商人掂量着春望的竹筒,又抬起五指比划。
春望自认栽,多给了些银两,嘱咐:“对方催得紧,务必要在月底送到。”
商人摇摇头,“海上航行慢,这恐怕有点难。况且,海上潮气重,纸张受了潮,怕是洇透字迹。你这信和普通的家信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