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萧川选了一家禹都城里口碑不错的酒楼，几人吃了饭后又原路返回往城外走，桑栩特意打包了几个菜，准备路过的时候拿给小河。

到了刚刚她们坐的地方却不见小河，只剩一个小孩坐在地上哭，身前的碗里空空，糖葫芦被踩碎粘在地上。

她认出来那是小河的同伴，小孩也认出了她，哭着爬过来拽住她的衣袍，

“姐姐，小河她被......被人抓走了，你们快救救她。”

男孩叫小虎，和小河都是乞丐巷里出来的孤孩，从小乞讨为生。

小虎一边哭一边给桑栩说，他和小河刚刚在人多的地方乞讨完，准备回去，突然来了一伙人，说她们俩偷东西，把她们碗里的铜钱全部拿走，还把她们的糖葫芦扔到地上踩扁，说她们偷糖葫芦吃。小河上去和她们争辩，不小心撤坏了那人的衣裙，她们就骂小河是贱蹄子，还把小河拖走说要卖去春满楼给她赔衣服。

一听就不是个好地方，桑栩皱眉，当街抢人与拐子无异，六州的律法中都明确了这种行为一经发现即重刑。

“我得去看看，你们先回吧。”她转头看向一边的三人。

“一起吧，春满楼是做皮肉生意的，在禹都城中也颇有势力，你一个人恐怕不好对付。”

于墨更熟悉禹都城的状况，桑栩见一边的沈濯也点点头，几人便一起出发去了春满楼。

原本桑栩打算一个人去把小河找出来直接带走，但想了想这种事情春满楼应该不是第一次做，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她不想让掳人的那几个人那么轻易就算了。

几人都没穿弟子服，沈濯留在外面接应，她们三个直接就进了春满楼。春满楼的人看见桑栩进来也没人觉得怪，毕竟中州民风更为开放，偶尔也会有有这方面癖好的女子来青楼，不算奇怪。

一进门萧川二人就被一群人缠住，桑栩这边只来了一位女子，有些犹豫的过来挽住她的手。

“客官里面请，妹妹这是第一次来春满楼吧，瞧着有些眼生呢。”

挽住她的这名女子长相艳丽，眉眼间有些异域风情，实在是好看，想起今天来的正事，她又开始打量春满楼里的构造。

春满楼楼层不高，总共就五层，每一层都有数个房间，她不确定小河有没有被关在楼里，或是在后院。

但后院里宾客不得进入，有专人看守，她得找机会混进去。为了不引起怀疑，她只能顺着女子演下去。

“我叫红柳，妹妹怎么称呼？”许是真当桑栩是来春满楼享乐的，女子半个身子已经倚在她身上。

“叫我小许就好了。”桑栩对着女子尴尬的笑了笑。

红柳带着桑栩回了自己的房间，于墨和萧川已经被人架去一楼酒台子那边喝起来了。

红柳的房间在三楼的最中间，房间很大，她被红柳拉倒房间的小正厅里坐下。

“小许妹妹喜欢看舞还是抚琴。”红柳给她斟了一杯酒，含笑看着她。

“都不用，我今儿个心里闷得慌，就像找个人陪我说说话，红柳姐姐坐下与我聊聊天便好。”

桑栩拿出一袋银子放到红柳手中，感受到手里沉甸甸的份量，红柳眼中笑意更深了。

她想把红柳灌醉再套套话，于是拉着红柳喝了一杯又一杯，桑栩酒量好，从小就好。三壶酒下肚，红柳看着已经有些晕乎乎。

桑栩看她反应都迟钝了不少便开始套话，“红柳姐姐看着不像中州人，怎么会来到...这里？”

她指了指红柳的房间，红柳看着已经有些醉了，说话也有点含含糊糊，

“我自有记忆便在中州了，小时候被一户人家收养，后来他们生了自己孩子，便把我给卖给了人牙子，辗转又被卖到了到了禹都城，就在这里了。”

她说着突然就开始流泪，“我求他们不要卖了我，我可以给他们洗衣做饭当牛做马回报他们。可他们明知道我这副容貌被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还是把我卖了。”

“我不愿意成为妓子，她们就把我关在后院饿我，让人来打我逼我就范，让我喝药逼侍候那些丑陋恶心的人......”

红柳哭着说着就睡着了，桑栩有些心疼她的遭遇，但此刻只能先去解决小河的事，她把红柳放到了床上，轻手轻脚的打开了红柳房间的西侧的窗子。

果然下面正是春满楼的后院，红柳的窗户下面刚好是后院的马厩，她跳到马厩的顶棚，又顺着柱子滑下去。看到了马厩里被捆起来的小河。

小河整个人被绳索绑在支撑的柱子上，嘴巴里被塞了一块布发不出声音。听到响动的她有些惊恐的看了过去，在看清楚来人的瞬间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滚落。

桑栩过去用匕首切开了绳索，又拿掉了塞在小河嘴里的布，安抚的摸了摸小河的脑袋。小河脸上都是泪痕，知道现在不能说话，便揪着她的衣角。

后院有一堵矮墙，沈濯就是在这堵墙外等着，确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