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已近午时,自昨夜回房后,夏萤勒令秋月不许将此事说与任何人,夫人都差人问了好几轮了,少主也锁了门不出来,她也是急得在院儿里来回踱步。
“秋月,少主呢?”晚汐一进内院便发觉不对,午膳全搁在凉亭内,诺大的内院进来只瞧见一个秋月,其他人毫无踪影。
“夫人,少主…少主在屋内。”
“都午时了,还未起床吗。”晚汐走到门前,也未听见里屋传来回应。“你再不开门,你伞阁里的伞可就不保了…”
余音未落,房门吧嗒一声就开了,屋里的人脸色极差一看就没睡好,晚汐一进屋就用眼神示意自己身边的彩月,将家法亮出来。
彩月上前一步将藤条递给夫人。
“你还知道害怕啊,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就可以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吗?跪下!”晚汐抽过藤条扇了桌子一下,钟灵院的一众下人们齐齐跪地。
夏萤也缓缓的跪下,目光也不敢直视晚汐。娘亲这么快便知道了吗?会不会将我当成怪物?夏萤越想越急,眼泪不觉的在眼眶里打转。
晚汐何时见过自家女儿这样啊,五岁她爹授她剑术又累又苦的,也没见她哭过啊,语气也自然而然的软了不少“知道错了,就把庚帖拿出来。”
啥,庚帖?不是背上长花的事儿吗?夏萤揉揉眼眶,“娘,萤儿有话想单独与娘说。”瞒也是瞒不住的。
下人都出去后夏萤拉着娘亲来到卧房,将昨夜之事与她诉说,又将后背那诡异的藤蔓花给她看。
这藤蔓花在白日里比在昨夜更为妖艳。很美、尤其是呈现在女子的肌肤上,与白皙的皮肤形成极强的反差,恍惚之间使人感觉这藤蔓花似有生命一般。
夏萤背对着娘亲,一直没听到动静,拢好衣服回身见晚汐露出惊恐的神色,夏萤有些不安,语音已带出哭腔“娘亲…萤儿是不是怪物?”
晚汐将夏萤拉到怀里,像小时候那样哄着“萤儿别怕…萤儿不是怪物…萤儿只是比常人特别一点点,一点都不奇怪。”
夏萤每次生辰过后便会搬离钟灵院,住进后山的别苑里,直到秋天才会搬回钟灵院。因为从小到大别人的夏天招蚊子,她的夏天……招萤火虫。
只是这种异事在剑阁内被压得很死,不被外人所知晓。爹爹和娘亲总是说,被萤火虫喜欢的人是幸运的。这也是她名字的由来。她只暗道,还好喜欢她的不是什么蜈蚣蝎子一类。
娘亲还说后背的的藤蔓花虽说怪异,但却很好看,也是因为幸运才会出现在她身上的。杏林院的林老也来给她诊过了脉象,并无异常。
爹爹和娘亲又一个劲的宽慰她,也没再追究庚帖一事,只说要是夏萤不合心意便不嫁。
夏萤原本也是个心大的,不消一日又活了过来,开开心心的拆着她那些生辰礼。又将伞阁里里外外整理一番。明日,便要去别苑了。
……剑阁后山别苑。
夏天的夜晚格外闷热,夏萤睡的也晚,一般晚上都会搬把凉椅,坐在庭院里吹吹风。
别苑内种了许多穗花棋盘脚,花开呈淡红色,此花每到夜晚盛开清晨就会掉落,开花后成串的倒吊在树荫间。夜晚,萤火虫栖息在花串上面,一闪一闪的很是漂亮。
偶尔有微风吹过,花串会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惊起栖息在花串上的萤火虫。整个内院就如同仙境一般。
“真的好漂亮啊。”夏萤由衷的感叹,“秋月,你觉得呢?”
“是很漂亮啊。”
话音刚落,夏萤便提气从凉椅上翻身而起,落地时已跃离凉椅两丈之远,惊起萤火无数。
庭院内不知何时多了一名男子,紫衣墨发。如果把润玉称为漂亮,那眼前这个男子可以形容为妖艳,那一双桃花眼魅惑至极。
再回头看秋月,她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还是保持着给夏萤扇风的姿态,尽管夏萤此刻已不在那里。
那紫衣男子顺势坐在了夏萤原本的位置上,一双桃花眼饶有趣味的打量着夏萤。
“你是谁?知道擅闯剑阁是什么后果吗?”夏萤冷声问道。
“呵呵,还真是一摸一样啊。”
紫衣男子像是发现什么稀奇之物,向夏萤走去“我叫夜阑,不知道什么后果,我不过是来向你讨一样东西。”这算是回答了她之前的问话,又道明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夏萤见他踱步而来,知道打不过他原想躲开,才发觉自己的脚和手根本动不了。
夜阑挑起夏萤的脸,仔细端看“长得不一样,话倒是丝毫不差。”
夏萤扭过头,躲开他的手,“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更不会欠你东西。”
“可是那东西此刻就在你身上呢?”夜阑的手从夏萤的脸滑倒肩再落到背和腰。
夏萤此生何时受过这般屈辱“登徒子,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剑阁会天涯海角的追杀你……。”
夜阑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