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
烟雨蒙蒙,屋外细雨绵绵,挂在窗沿边的风铃随着风雨轻灵摇摆,叮铃铃的悦耳调,桌上摆着盘还未下完的棋盘,黑白交织,女子半依身后靠背,一手支倚自己,另一手从棋篓中挑出一子,修长的手指拿捏住一枚黑子,指腹与冰凉的玉子细细摩擦间,她不禁困顿地抬手掩唇,一个慵懒的哈欠,困倦与睡意浮上眸间,眼帘半抬不抬,宽松的衣裙也不能掩饰呈现出圆润的腹部,不远处的镂金白鹤炉中飘逸出淡淡薄烟,温和清雅的香味弥漫整个宫殿。
穿着浅绿裙的宫婢端着托盘进来,屈膝跪地,柔声道:“娘娘,这是泉州新上供的麟禧樱桃,太子殿下特意让厨房那边端来一份给您。”
精致的白瓷碗里面盛着一颗又一颗晶莹的红樱桃,珠圆玉润地着实惹人喜爱。
白皙的肤色,红亮的樱桃,唇齿微张,近若咫尺之间只需轻轻一咬便可为那未着任何颜色的唇瓣染上一抹艳丽的红,只是,窗边的女子看上去似乎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盈盈地把玩手中这枚樱桃,那似是而非的笑意更像浅浅蒙在绝美脸庞上的一层纱,虚虚实实,令人捉摸不透,也分不清任何真假。
“这麟禧樱桃培育起来相当珍贵,陛下赐给东宫也就唯独两份,一份太子殿下嘱咐给太子妃娘娘,这一份太子殿下可是亲自要来永宁居要给娘娘呢,结果来的路上遇到魏侧妃娘娘的婢女,说什么魏侧妃娘娘身体不适,太子殿下不得已去魏侧妃那边,但殿下特地嘱咐奴婢说一定要亲自将樱桃交给娘娘您。“宫婢细细道来,只是在提及魏侧妃时多少有为眼前这名女子抱不满,语气既带着些太子没过来的惋惜以及又是为眼前女子的得意:“太子殿下很喜欢娘娘。”
“魏侧妃有孕在身,身子不适,太子肯定是要亲自去仔细看看。”女子声音柔柔,好似轻描淡写般侧眸看来,黑眸盈盈,指尖把玩颗红润的樱桃,唇角拂起抹笑意,温婉而美丽。
屋外的雨更淡,蒙蒙烟雾,殿内清净香氛,雨溢交杂,所有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她脸上的笑容太过柔美,宛如林间仙子,神秘而高贵。
“可是娘娘也有孕在身,而且月份比魏侧妃娘娘还要大三个月呢,魏侧妃娘娘分明就是对娘娘您眼红,嫉妒太子对您的偏爱。”宫婢还在为她感到不平,语气似乎还带上煽动,魏侧妃的婢女带走太子时对她散发出来的那趾高气昂的态度,毫不留情地暗暗讽刺的眼神,只叫人心口难受,令人怒火中烧,戚侧妃比魏侧妃博得太子的宠爱要多得多,她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戚侧妃,永宁居任职的婢子仆从谁不知道戚侧妃对待下人极好,更是最为护短。
戚瑶池丝毫不在意地笑了,颇为玩味地瞧过那个宫婢:“桃夭,你对本宫可真是忠心。“
“奴婢一时多嘴,还请娘娘恕罪!”桃夭赶紧叩首,连忙谢罪,但听着戚瑶池的话,心里不由染上喜意,戚侧妃是要——
“娘娘?!”桃夭下意识叫出口,两位侍女将她死死压在地板上无法动弹,她只能焦急而慌乱地看着前方的戚瑶池,“奴婢可是做错了什么,惹得娘娘不快?”
“娘娘——”
下一瞬,桃夭的嘴巴便被一块帆布捂住,她惊恐地看着出现自己身边的木枝,戚瑶池的亲信女官。
木枝笑盈盈地看着桃夭,只是笑意冰冷,桃夭不停地发出呜呜声,更将视线看着前方的戚瑶池,茫然而无助,但戚瑶池并不打算浪费口舌,她似乎对自己手里的樱桃很感兴趣,唇角微勾,吐露而出的话语却薄情而冷酷:“真是难吃。”
她轻撩下眼皮,冷厉的目光看向远处的桃夭:“这么难吃的东西也好意思端给本宫服用?”
桃夭猛地挣开掩唇的布,几乎焦急地喊:“这是太子殿下命奴婢——”
但她的话立即便被戚瑶池抬手示意打断,而戚瑶池脸上的笑意也彻底消失殆尽,她面无表情地盯着桃夭,眼神仿佛已经就在看一个死物,只是忽然间勾起一个毫无情绪的笑:“对,这是太子命你端来,可是你也说,这该是太子亲自端来,太子人呢?”话音刚落,她轻慢的眼神掠过桌上瓷碗中其他的樱桃,不禁微嗤:“同样是婢女,魏巧莹的婢女能将太子带走,你怎么就不能太子带来?”
“桃夭,你太没用了。”戚瑶池还很是惆怅地叹了口气,她的目光移向木枝,口吻既是无奈又是困惑:“本宫该怎么办呢?”
“娘娘向来体谅永宁居上下所有人,太子殿下赐下的樱桃赏给大伙儿一块分尝,只可惜,娘娘的仁心全都进了这个贪吃的丫鬟肚里。“木枝不慌不忙地答道,戚瑶池天真地眨了下眼,桃夭便被拖走。
“娘娘,可需要奴婢端其他的吃食过来?”木枝福身询问道。
“不用。”戚瑶池拿起一枚棋子,对身旁的樱桃漠不关心,只是落子的一瞬间,她抬首朝木枝看去,不染分毫粉墨的面容扬起一抹惬意的笑,“这些樱桃可不能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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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升平,富丽奢华的金銮殿此刻热热闹闹,只是眼前的舞蹈曲乐再过华丽与夺目,分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