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酒味之果
相同。
往常在幸和美雪面前,我总是那个被说吃相夸张的人,可我觉得和他比起来,我只是埋头吃饭的程度而已。他的表情就像是那种美食节目里才有的极致享受,我简直怀疑今天的牛排是兵库神户的5A牛肉贴错商标混入了普通牛肉里。虽然的确很好吃啦……
该怎么说,现在我只能想到“可爱”这个词。我知道用这词形容安室透太怪了,可这是我此刻的第一反应。在我尊敬、畏惧、崇拜、埋怨、感动……对他多次的情感反复后,我又发现了一种与此前不同的情感体验。
真是有趣的男人啊……这种人要是在电视剧里,一定是很特别的主角吧。只是很可惜这样的主角现在正在和路人一般的我同住一间屋子,我真是对不起观众。幸好安室透并不是电视上的人物,所以无论我什么样都没有人会关心。这样就好。
现在只要有眼前这个人就够了。
“你很高兴?”
突然再次听到他的说话声,我才发现他停下了筷子。
“我?”我指了指自己。
他微微眯起了眼:“你刚才在微笑吗?”
“有吗?”我好像没那么容易笑吧?
“在我看来是这样……”他弯起了嘴角,又是那偶尔出现的略带失意的笑容,“抱歉,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也许高兴的人是我自己……”
气氛就在这一瞬间改变了,他之后用餐的表情不再是一味的享受,而是变成了欲言又止的沉默。我这才想起现在是初夏梅雨季的室内,这种恰到好处的闷热感的确让人说不出话来。但我们不再交谈的理由显然不是因为天气。
直到他一个人洗完了餐具,我才迟钝地意识到一件事:我应该帮他一起洗的。借住在别人家不做家务就得交房租,幸和美雪这么教育过我,她们教会了我不少生活的常识。她们两人……
因安室和哈罗而起的好心情突然消失了。
14
安室让我去浴室洗个澡,在网咖工作后我的确是每天夜班出来才去楼上浴室的,这个时间点正好是我这几天的习惯。我小心周全地准备好换洗衣物和内衣,毕竟之前在幸家和安室透的“正面冲突”是我们之间最早的尴尬回忆,我可不能重沓覆辙。
——尽管我是这么想的,可在快脱到一半时还是发现,我忘了携带毛巾。说来我的行李里也没有毛巾,当时安室从幸家只拿走了我的衣物,自然没有我用习惯了的毛巾组。在网咖的时候我一向是拿换下来的衣服当毛巾用来着,这是光教我的“糙汉子的粗糙生活小常识”,虽然现在这么做也行……
仿佛我的内心被预判到了,卫生间的门外适时响起了安室透的声音:“莓,毛巾和浴巾需要吗?”大侦探果然靠谱。
我赶紧开门,可我的行为再次被预判了,开门的幅度被门外的他限制在了恰好能递进来一叠毛巾的程度,他是怕我用力过猛把门开坏么。这个半开的角度下我只能看到他端着的毛巾而完全看不到他的脸。
想起上次在幸家我们两脸对视的尴尬,我有些好奇他此刻的表情。他上次的脸似乎变黑……嗯?等下,那应该是害羞到脸红吧?难道现在也是?
我干脆直接凑到了门打开的位置探出脑袋瞧他一眼。他似乎又猜到了我会这么做,脸正对着这个方向,见我往外看去便赶紧转过了头:“快点拿进去吧,这样会着凉的。”
“我穿着衣服。”虽然只有上半身。
“还是那样容易忘记东西呢。”
“我记性很好,”我要为自己辩解一下,“是因为行李里没有毛巾。”
“所以我提前准备了你的份。”
“哦。”
浴室的门再次合上,我看着手里接过的毛巾,又迟来地想到:我该说谢谢的。我要感谢他太多事,可是自从昨晚与安室透重逢后,我好像总是很难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我想告诉他的实在太多,可我又是如此笨拙,所以到最后什么都说不出口了。要如何把对他的歉意、感谢、坦白都表达出来呢?要是我像工藤优作那样会写文章就好了。
冲完澡出来后,安室透已经准备好了吹风机,脸上露出了满满的想给我吹干头发的期待,上次看到这表情还是在有希子脸上。难道一般人都有为别人洗剪吹的兴趣吗?我看了眼一旁同样满脸期待的哈罗,想着下次要给它吹吹看。
“很遗憾我屋子里没有沙发,坐在这里可以吗?”他指了指刚才吃饭时坐的椅子。我点点头,乖乖坐了上去。吹风机的机械声开始启动,随着安室修长又温柔的手指动作,吹拂着我的短发。
上一次被安室拨弄头发的记忆也是在那次尴尬的浴室事件之后,那之后幸出现,对着这个男人大叫“降谷先生”,这反而比被看到身体这件事更让我记忆深刻。
但就算是我也明白,不能问他“降谷”是什么。而知道他那一面只有幸……
“赤坂幸——”
他唐突的声音从吹风声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