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第二次路良院杀人事件·1/1
整理桌上的碗筷,“看来我选择私人公寓是正确的,如果你去了酒店,我现在就要担心起来了呢。”
收拾我面前餐具的时候,他继续说:“这里是我租的公寓,我平时晚上还有工作,并不常回这里。你可以暂时住着,没关系。”
就像在店里工作时那样,他端起如山一般的餐具,放入一旁的水槽。而后转头看向我:
“当然,你若是想住酒店或是别处,我也赞成。只是在刚才那种情况下,我想无论带你去哪里都没有办法让你很快理解,所以只能先带你回来了。”
——“带你回来”……虽然知道他的话并没有别的含义,但我还是忍不住脸颊发热起来。
再怎么说,这还是第一次被男人主动带到独居的地方……至少是这五年来第一次。
“……我可以吗?”我谨慎地想再确认一次。一个在上午还被怀疑是嫌犯的人,再怎么聪明的侦探也不该把人请进屋里……
擦着桌面,他笑道:“我都说没关系了。无论如何,在我看得见的地方总是会放心些。”
“……监视?”
“……你要这么想的话我也没办法呢。”在开始洗碗之前,他最后一次看向我,“不过,请在看过邮件后再这么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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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该做的事是让自己恢复到平时那样,毕竟(↓)
(↑)没有人能完全成为你的伙伴,除了你自己。但我想,现在暂时做一阵子你的同伴也不坏。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
这是那没来得及看完的邮件最后的部分。是什么意思?是在说,他想帮助我吗?为什么?
“……我看完邮件了。”
“很好。”随着水流声,他的话语也跟着传来,“正如字面意思,我可以暂时成为你的同伴。——当然,这并非说我完全信任了你。”
“一个连自己记忆都无法确定的人,可疑程度已经超过大多数明明记着却在说谎的犯罪嫌疑人了。再怎么说,记忆虽是十分个人的东西,但它的正确性决定了一个人的重要部分。嫌疑人说谎,是因为他们知道真相,而一个不知道真相的人即使没有说谎,他的证词也毫无价值。”
我想他的话是对的。站在客观立场上看,如果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杀人案缠身,却被告知她什么都不记得的人,恐怕我会开启想象优先怀疑这人有多重人格吧?但这并非是漫画世界【哪里不是了】,多重人格不会这么常见,就好像说有什么黑暗中的组织控制着社会的都市传说,大抵不过是漫画家级别的阴谋论罢了。
因此,我当然能接受来自大家的不信任感,出于这些疑点。
但结果,那只是我用来逃避真相的借口。
我把麻烦事都抛给了他们,期待他们为我证明,而我只要坐着等待那一刻就好。“角川”,或者该说是自称“免古地棲河”的人,把我这种逃避的可耻想法揭露了出来——“你还真是没变,到现在还是在等待别人对你伸手。”
那是在说我以前也是这样的人,所以……?
“——至于我说要成为你的同伴,”安室的声音忽然又传来,我的思绪就暂时在那里划下疑问,抬头看向他的背影,“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件事。”
“把你当做可疑的家伙是他们的立场,固然没有错。但如果换一个想法,成为你的同伴,也许更有效。”
他暂停了一会儿,关上了水流,回头看向我:“站在你的立场上去思考,是谁让你陷入这些案件,是谁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站在你对面的人,多半就是凶手了。如果因为与你对立,无形中成了凶手的帮凶,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从厨房的窗户照进来的阳光,此时恰好照到他的半张脸,和熟悉的那道笑容:“这还多亏了你那个问题点醒了我。你是我的敌人?不,你不是我的敌人——至少现在不是。”
他转回头去,再次打开水龙头后,忽的又补充了一句:“希望以后也不是。”
“……所以,”我试图发出自己的声音,但我害怕这是一个虚幻的梦境,以至于我不得不小声说出口,唯恐把我或者他从梦中唤醒,“……安室先生现在是站在我身边的吗?”
“对,特别是在面对那位体型巨大的可疑人物时。”
现在我坐在餐桌旁,看着站在窗前的他阳光般的浅金发色的背影。听到这句话时,我恍惚回到了圣诞夜那天,面对突然从仓库里钻出的角川,他也是这么在我的身前。
那竟然不过是半个多月前的事。
那时候的我,理所当然地相信着眼前的人是我的同伴,我的守护者。而现在呢?
我该相信吗?连我自己的记忆,曾经在寺院大火中救过我的角川都已经变得不可信了,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事物吗?
“阿角……角川他是……”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之前听到的事。
究竟免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