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幅画
沈大娘瞟她一眼见她不像装傻充愣,手指对街嘴角噙笑“当真不记得了?对面什么人家”
顺着沈大娘指引方向看过去,正前方是一座拔地而起的白墙,上覆琉璃金瓦,墙头连成高低起伏的波浪曲线,正中一个朱红色宅门虚掩。门外有条大黄狗正在打盹。门前竖直并立的大理石栓马桩以及旁近两米高的石狮子威武大气。门上黑色匾额烫金大字。无一不在透露四个字大户人家。
先前只顾看着过路百姓,倒是忽略了这块背景板。这气派,只可惜现代文盲不识字。
见她半天没回话,沈大娘以为她在奋力回忆,摆摆手“罢了,罢了,不为难你了,这可是亲王府,江王正川的住所,江王乃刚刚登基新帝的亲弟弟”
“啊,我们还能在王爷门口摆摊?”梁清念不可置信,狐疑起来。
沈大娘呵呵一笑“对啊,他还关顾过我们所有人的摊位,说你容貌出众,买你的画给了5两黄金,让你做她婢女,再赏50两黄金,可惜你不愿意”
“55两黄金,妄想买姑奶奶,切,登徒子”梁清念翻了个白眼,不屑说道。
沈大娘神色异常,慌忙捂住她的嘴“嘘,这话可说不得,你不怕杀头吗,皇亲国戚可不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能妄议的”沈大娘说完怕是惹上杀身之祸一般,甩甩袖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大娘走后,梁清念叹口气,轻拍自己的脸,心里懊悔“忘了这是古代,老百姓的谨言慎行是刻在骨子里的。他们的目标也很简单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安居乐业的活着,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她打定主意,活下去,穿回去就是她的主线任务。这里的生存法则不适合她,她也不属于这里。
“让”车夫震耳欲聋的吼声从街头传来,游走在道路上的人自动散开到两旁,低下头只敢躲避不敢张望。
梁清念有样学样的模仿低下头来,却又借助前面的人头偷摸观察。
马车停在了亲王府门口,车夫跳车下,半跪在地上,车上的人习以为常的踩在车夫背上下来。
“啧,没吃饭啊,本王你都撑不起”正川面漏嫌弃之色,满身酒气从马车上下来,踉跄站稳后转背就是大力一脚,不带一丁点犹豫之情。踢的车夫人仰马翻。
车夫顾不上疼痛一骨碌爬起,嘴角溢出血迹,不停求饶“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正川摇摇晃晃,一把推开宅院内听到动静来前来搀扶他的家丁们,“本王没醉,你看地上的狗我都认识是自家的”接着皮笑肉不笑开口“不过你这车夫,是挺该死,长风”
“是”冷冽干脆的一声应答,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梁清念看着一枚竹片从马车内飞出。像回旋镖一样在空中打了个转,“啪嗒”应声落地。跟着落地的还有手捂着脖子眼神惊恐不已的马夫。他的血源源不断的从手指缝流出。整个人躺在地上不停抽搐。像被斧头斩了头的蛇,扭动着做无谓的挣扎。
家丁们对这一切好像习以为常,表情木讷,只需正川一个眼神,他们就各司其职整理着门口的一切。他自己则随意坐在宅子的门槛上,一手拖腮看戏,一手摸着自己家的狗。
梁清然被吓到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不停从额头低落,她双手撑住桌子角整个人仍然簌簌发抖。不得已她咬紧唇角,直至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她在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叫。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直面死亡。
她深思熟虑,心中勾画了草图。召唤系统。
系统「已经定格」
她一气呵成将脑海中的画面,切换到面前的宣纸上。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字,庆幸系统的输入法能切换。
治愈系简笔画,少了文字,犹如烤肉不配生菜,可乐不加冰块,卷饼不裹鸡蛋。缺失了一半的精华。
眼见他一只脚抬起准备跨过门槛石,她迅速抄起画拿在手上,犹如鱼儿一样见缝插针避开非礼勿视的人群,提起碍事的裙摆,跪在江王府的阶梯下。
她双手举过头顶,低下头,颤颤巍巍的开口“王爷,民女有一幅画作,还,还请王爷笑纳赏赐”她紧张到手抖,脸上却强装镇定。
听到声音的正川转过背双手环抱,饶有兴趣“哦,呈上来看看”
她慢慢的抬起头,方才只敢有一眼没一眼的偷瞄,现在才算看清他的模样。
修八尺有余,形貌昳丽,剑眉星目,一双眸子里透着捉摸不透的情绪。皮肤白净,样子称得上俊美。脸上虽挂着淡淡浅笑,却没有散发出一丁点如沐春风的温暖。依然有着皇家不怒自威的气质。
她走的每一步都感觉如同带了死囚的铁脚链般沉重,缓慢又踟蹰,她害怕悄无声息突然飞出来的竹片。离他越近她的心跳似战鼓擂,咚咚咚咚越来越急促。
她将歪头吐着舌头做着wink,穿着狗尾巴编织蓬蓬裙撅着屁股腚伸着懒腰的小狗诚意满满献上,赶忙低头站到一边等候问话。
正川接过纤细如葱白手指递过来的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