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宴会上众人在嬉笑怒骂，林满满却始终心不在焉，那块刻着“含章”的玉佩她不敢带在身上，今日正面遇见了沈砚，有些事好似就躲不过去了。

皇帝对中宫太子充满了期待，到底是嫡出，至于前头的这个大皇子，出身不显赫，因着占了个长而被皇后忌惮，还未及冠便被赐予“含章”这个表字，沈砚御极之后众人心照不宣从不提及，如今他倒是看得开了，大大方方的便赏了这么一块玉佩，生怕没人问起似的。

“你这侄女儿我瞧着长的可真水灵，这可不像是乡下能教养出来的姑娘。”正在思量间，有夫人问起赵夫人。

满满听到关键字眼看过去，说话的是之间没见过的一位夫人，一双多情眼妩媚的朝满满看过来，由婢女搀着缓缓落座。

秦夫人坐在上首道：“要我说，我还是喜欢京城的姑娘，一个个端庄又识大体，多才多艺，自然是别的地方的姑娘不能比的。”

那位夫人笑起来：“京城儿女自然是好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燕南多是貌美女子，我记得赵夫人娘家姐姐当年也曾名动燕南，一手苏绣冠绝天下，可惜了……”

可惜那样一个女子最后竟然跟一个穷书生私奔，还落得个红颜薄命的下场。

那夫人和秦夫人对视一眼，两人皆意味深长的笑出声。

赵夫人沉着脸听她们讨论。

“嗤，莫不是两位自家姐之后再未见过那般活灵活现的苏绣，以至于记忆深刻，看来这上京城的绣品还入不了你们的眼。”

坐在赵夫人隔壁的夫人悄悄的伸手拍了她一下，眼神示意她别乱来。

赵夫人撇撇嘴，大家都是官家夫人，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想着欺负一个小姑娘，真是不害臊。

瞥了眼自家侄女儿，倒是个沉得住气的，面上也不见有什么异色。

若非她们冒犯，满满觉得没有什么好气的，既然开了这个头，她倒是要看她们能说出什么花来。

沈宜宣说的不错，京城厨子的手艺确实好，一个个吃饱了撑得。

看来那位妩媚的夫人身份应是不俗，有夫人替她反驳道：“赵夫人这话就有些严重了，我记得苏家表小姐的女工就不错，那一手苏绣可不输于当年的某些人，听说是宫中的贵妃娘娘也爱不释手呢。”

这话一出，有几位夫人就讨论开了，纷纷是附和之意，那位妩媚的夫人一脸谦虚的应对，却又微微抬着下巴，行为举止之间更加的矜贵多姿。

撇开她的作风不说，满满也是喜爱这样的女子的，一举一动都自带风情，也不知是哪家的大人有这样的福气。

“是苏家的，八年前嫁过来的继室。”

满满疑惑看向她姨母：“继室？”

赵夫人冷笑一声：“一介商贾就因为生了两个狐媚子一般的女儿，先后嫁入苏家，才勉强在京中站住脚步，背靠大树好乘凉，竟然能逐步跟顾家叫板，愈发嚣张，不管是哪种场合都爱显摆，非要众星拱月的才能彰显她的身份，深怕别人不知道她娘家靠女人发家一般，真是恶心。”

“不过就是可惜她那姐姐，前头的苏夫人，听说是出阁之前便有个相好的，被家里硬生生拆散强嫁给苏家，也没留下一儿半女，最后郁郁而终，陈家的做法也是够膈应人的，前脚人才刚走，后脚不出一个月就把妹妹嫁过去做了继室，没多久就生下一个儿子，前后不过一年光景，啧啧，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有内情一样，偏生还要这么高调的到处招摇，要不说老天是公平的，给了美貌却没给脑子，我看那苏家，迟早被连累。”

赵夫人看着那边其乐融融的相互恭维，凑在满满耳边跟她嘀咕完，竟然都忘了刚才差点被气的破口大骂，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满满点点头：“苏家估计不无辜，听说是非要和顾家争一条河运，被反噬的特别惨？”

旁边的夫人接上她两的对话：“可不是，顾家百年皇商，竟然不自量力以卵击石，结果被坑的灰头土脸，我真是笑死了，你别看这苏夫人现在这么嚣张，其实之前更甚，根本就看不上这等小小的宴会，哪里会给人好脸色。”

赵夫人跟着点头：“陈家那事不是有苏家兜底，哪里是这么轻易能善了的，百年大家可不是什么善茬。”

说完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的？”才来京城，又足不出户，她怎么知道的？

额。

满满盯着赵夫人狐疑的目光，硬着头皮解释：“此前去过一趟西市，听说了一些传闻。”

“你去那干嘛？你一个姑娘家，”说着拍了她一把，“你这胆子！”

满满悻悻的笑笑：“再不会了。”

苏夫人被周围的人恭维的飘飘然，她以前自持身份看不上这等小小的宴会，自然就看不上这些人，如今相处来看，到也没那般让人不屑，至少懂得谁才是她们该讨好的人。余光看见对面的人一点都没被影响，兀自凑在一起不知道嘀嘀咕咕什么，她清了清嗓子，慢悠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