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书册
姑之前说,困在后山的那个人,是故人,是谷里最大的绝密,从成为谷主的那天,我便要用鲜血为引,让他安静下来,刚开始我总是整夜噩梦不断,如今,倒生出来情义,处成了老朋友。
今日,游离症又发作了,头疼欲裂,我这副身体,每日都像被撕裂后,再重新聚集一样,后山的老朋友,越来越狂躁了,已经发生了毒变,半人半兽,我试遍了所有,还是没能找到压制住凝血术的办法,或许,有天,我也会变得嗜血残暴。
今日,我收留了一个楚邱从谷外带回来的孩子,见他倒觉得投缘,谷中生活,乏味的很,想来,留下他与我作伴也好,这孩子聒噪的很,整日闯祸,倒为我添了几分活气。
今日,,,,,,,
苏元卿读着他提笔写下的每个滚烫的字,前面写的都是他过往的种种,直到她翻到后面,看见他记下,与她重逢后的心境:
昨日,月半,我去后山,出来后,因为精力耗完,失足从望霞峰跌落到山脚下的深潭里,浑身被心火灼烧着,却在水里,触碰到一个冰冷至极的人,她浑身透露着寒气,让我忍不住的靠近,以缓解煎熬,等我把她从水里拉出来时,她的摸样,像是刻在我脑中般,久久没法挥去。而后才知道,她叫苏元卿,这名字让我隐隐心悸,遥远又近在眼前。
这些年,我因为忘魂汤的缘故,忘记了过去种种,但唯一记得的,便是姑姑的叮嘱,我只能是楚行川,这样,才能活下来,才能守住落霞谷。可她送来的那封信里,却只有简单的几个字,送信之人为楚云之女,我第一次有了慌乱的感觉。
有天,我无意间从安儿那里得知,有个叫萍乡的地方,从他的表述里,我大概推测到,可能与凝血术有关,便瞒着姑姑,偷偷出了谷,但让我意外的,是又遇见了她,她身中寒毒。破庙之行,我确实对她动了杀机,但她太聪明了,萍乡之行,我终究没有与她好好告别,她毫不掩饰自己阴暗的一面,让我胆怯了,她游离在江湖之间,而我困在一方山水,这一别,不知能否重逢。
谷中的交易大会,我紧赶慢赶,在举行之前回到了谷里,这天,让我意外和欣喜的,便是又见到了她,只是这次她换了身份,我不知怎么面对她,姑姑也勒令我不得再与她有来往,我静默一旁,等到最后一场中,野狼扑向她的那刻,情急之下我出了手,只是她始料未及,我便是落霞谷的谷主。
过往灰暗的人生,在遇见她的那刻,鲜明了起来,我曾无数次的想过,就这么沉沦下去,不再挣扎,麻木的度过余生。可当听见,她要用仅剩的时间,找回自己时,仿佛是一把长刀,破开了我的五脏六腑,但我已深受凝血术的吞噬,唯一能想到,就是换血术,清清白白的死,好过半人半兽的活着。当初我为抵抗忘魂汤,而用的情丝针,时隔多年后,再次发作,我便清醒了,我爱上了这个叫苏元卿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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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泪落在发黄的纸张上,瞬间晕开,化开了墨痕,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他都永远会因她触动着。
苏元卿投入的看着,想把这些年她与楚行川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不知不觉太阳落了山,她发麻的起身,将手中的书册合上,放在枕头下,她心中下定了决心,一定离开这个地方。
一晚她都没有合眼,等着楚安过来找她。子夜时分,楚安从窗户翻了进来。
“苏姐姐,真的被你做到了。”楚安佩服的说到。
“安儿,这藏书阁里的医书,你可熟悉放在哪?”苏元卿认真的问到。
“这我清楚,我一直藏在藏书阁,只是目前留下来的,都是老谷主编写的。”楚安失望的说到。
“无事,这就够了,明晚你带我去一趟。”苏元卿说到。
“苏姐姐,我用绳子翻墙过来的,你这身体能吃的消吗?”楚安担忧的说到。
“你忘了我之前是什么人了。这点难不住我。”苏元卿说倒,这院门外有人日夜看守着,要出去,只能翻墙了,她今天在院里绕了一圈,看到一处被折断的树干压塌的墙,倒可以利用。
“那我明晚在墙根那等你,就这个时候。”楚安约定到。
苏元卿交代与楚安的计划后,突然想起,问到:“安儿,你可知道,这藏书阁里,有个看守的仆人,叫阿翁。”
“你说翁叔啊,他是谷里的老人了,还是老谷主生前留下的仆人,谷里人都知道他。”楚安说到。
“谷里的老人?无人不知道他?”苏元卿疑惑的问到。
“是啊,不过我有段时间没见到翁叔了。”楚安无心的说到。
苏元卿按耐不住的笑了笑,她是个习武之人,那晚出现的人,脚虽有疾,但脚力稳健,是个年轻的男子,而春霁却不识这位谷里人人皆知的老人,想来这两个人都有问题,但她感受的到,他们二人对她并没有恶意,可也想不出其中的缘由。
春霁趁着月色,看了一眼苏元卿住的房间,确定无事后,朝院后面赶去,来到一处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