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地毫无保留，就好像……她在全身心的信任他一般。

而实际上，她早已将自己与段南叙的相关记录删除干净，她要搅浑段家，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段瑜先把自己的手机号重新存上，又打开她的微信，滑到黑名单那一栏。

“啊，等等——”章妩似乎想到了什么，匆忙想把手机夺回。然而段瑜已经看到了他的头像，以及她给他的备注。

段瑜嘴角一抽，“这是什么？‘生孩子没屁、眼儿’？？”

章妩心虚的眼神左飘右飘，这备注是她拉黑前想到对方压榨她那么多年，一时冲动才改的，这会儿真是把它给忘了。

段瑜嗤笑一声，忽然凑近她，用一种极为性感的嗓音问：“我生孩子有没有屁、眼，你怎么能知道？”

章妩伸手推了推他，但段瑜常年锻炼，肌肉梆硬，她那点力量跟羽毛差不多，于是她抖着声音倔强地怼他：“那你当场生一个，让我看看不就知道了。”

“呦，胆子肥了，敢这么跟我说话。”段瑜垂眼看她，嘴上这样说，心中实则很愉快。

如果她能够不再厌他惧他，哪怕是怼他两句，他也是很乐意的。

眼看在路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段瑜之后都不再怎么说话，一路专心开车，很快就到了他预定的餐厅。

章妩隔着车窗看了眼对面金碧辉煌的装修，心中知晓这是Z市最奢华的一家米其林三星酒店。在与段南叙交往后，她跟着对方出入过不少有钱人才会去的地方，但这一家餐厅，却是她这么多年刻意避开的。

当年，未成年的她正是在这里陪母亲吃了晚饭，在喝了一杯酒后不省人事，不知怎么就跑到了段南叙的床上。

她永远忘不了，第二天一早她赤着全身在酒店的床上醒来，段南叙站在细细缕缕的晨光中，用干净而修长的手指系紧领带，洁白的白衬衫与床上的血污形成刺目的对比。

他从西服外套中的钱包里随性地抽出一张银行卡，丢到她的身边，一双薄情又多情的眼淡淡地扫过她的身体，说：“章妩，不要想去调查昨晚的任何事情，你只要跟在我身边，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看到她发白的脸，他特意垂怜般弯下腰，钳住她的下颌，狭长的双眼冰冷地与之对视，“记住，顺从我的一切命令，否则你和你的母亲都不会有好下场。”

那个时候，母亲赵思雅已经开始挤入上流圈中，四处打探能够结识段家人的门路，她们母女的生活也开始一点点变好。章妩很清楚，如果激怒段南叙，他可以很轻易地将她们打入尘泥。

于是，她选择顺从，而暗中獠牙疯长。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餐厅中，舒缓的钢琴声悠扬，服务生已经将段瑜点好的菜逐一呈上，段瑜却看出章妩的脸色并不好。

章妩回过神，摇了摇脑袋，“没事，只是想了会儿今天上课不懂的题。”

段瑜“哦”了一声，在高中时，章妩就常常在吃饭时想题，他已经习以为常，也就没再多问。见章妩的脸色渐渐恢复如常，段瑜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唇。

章妩放缓动作，知道他是要说话了。

“章妩。”段瑜看着她，认真地说：“我今天是要给你道歉的，对不起。”

章妩垂着眼，没有回应。

段瑜这个人，自打出生起就是含着金汤匙的，从小到大，他都被当成皇太子似的对待。只要他说一，就没人敢说二，他如果要指着天上的太阳说那是月亮，估计都会有一群人附和。

“从没有人教过我怎样是对，怎样是错，所以我放任我的占有欲对你做了很多蠢事，直到你离开，我才明白以前的我有多糟糕。”年轻高傲的王子在人生中第一次低下他头顶的王冠，只为讨面前之人的欢心。

“章妩，对不起。”他再次开口，更多了一层紧张，“其实我，我一直喜……”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只听端着餐盘的服务员一声惊呼，一道残影摔在地上，与此同时，她餐盘中盛放的蘑菇汤也甩了段瑜一脸。

章妩离得远，所幸没被波及，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段瑜变成落汤鸡，后者周身那种青涩的气息一扫而空，恐怖阴郁得吓人。

“对、对不起！”服务员声音脆生生的，吓得快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