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
。”
他将树枝一扔,靠回大树:“说白了,就是个华丽的大墓,将人困死在里头罢了。” 转头见女孩定睛看着他,又补充道:“也没什么别的意思,不过一个名字罢了。”
晚风习习,景宸刚一说完,又用树枝赶紧将方才写在地上的名字全部划去。
程绪宁心想,不就是名字吗,至于这样谨慎吗?
见那些字都已看不清,他这才将树枝一扔,又将双臂枕在脑后,看着晚星与游云。
程绪宁瞧着他留下的一地乱迹喃喃道:“难怪说是墓穴,龙本来就应该在天上飞,遨游自在才最好,偏要把它圈在一方天地,可不就说明它死了。”
景宸并未回答,少女又说:“你的名字意向好大,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景宸不以为意,他看着苍穹下的繁星,下意识地说道:“真要说最不一般的,应是能与你在这荒郊野外中相遇。要不是你,我到现在恐怕都还被困在那破洞里,我好像……还未曾向你道过谢。”
他认真地对她说道:“谢谢你,程绪宁。”
程绪宁闻言一怔,又点点头,然后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便想赶紧换个话头。
她上下打量景宸,有些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道:“你这人其实长得还挺好看,就是身上这衣裳实在是有些不像话,等我们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是得想办法给你弄套新的!你这样只穿着破破烂烂的中衣就乱跑,这和赤身裸体有啥两样?”
景宸一时有些语塞:“你以为我想穿成这样啊,我这也是无奈,那些贼人把我从天岳国绑来也就算了,竟然还把我衣服都扒了,我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景宸心想,这姑娘脑回路清奇很是跳脱,而且似乎还有种想要避免煽情的倾向——景宸之所以能感觉得这样细,是因为他其实还有一个先天天赋:《敏锐》。
《敏锐》 - 你心细如发,能探查出别人细微的情绪,能留意到事物的细节。
也许这就是她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吧。程绪宁虽是长得柔柔弱弱,她说话做事却比很多男孩还要爽快利落,反正自己也已经向她表达了感激之情,相信她虽然面上逃避,心里是明白的。
她看上去有些累了,景宸看了眼周遭便体贴地说:“今晚你先睡,我来守夜,我怕此地有野兽出没。”
程绪宁点点头:“荒郊野外的也没个人影,要是能遇到谁能给我们带路就好了。” 她话才说完就没了声音,景宸转头一瞧,她累极了,头一歪就进入了梦乡。
女孩的睡容看上去有些倔强,景宸目视前方,《听音》和《敏锐》足以让他当一个称职的守夜人。一直到天开始有些蒙蒙亮,他才沉沉睡去。
***
翌日清晨,程绪宁精神饱满地醒了过来,景宸还在一旁熟睡。她刚想起身去采些红桑果,景宸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站住,你别乱跑。”
程绪被他吓了一跳,她拍拍胸口:“干什么!你吓我一跳。”
景宸坐起身来,像是昨夜没有睡好,他看上去很累,皱着眉头哑声道:“不是说了吗?别乱走,这树林有些古怪。”
他揉了揉肩膀:“昨夜我怕野兽偷袭,守夜到天微亮才睡去,今天,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找到生火的工具。”
程绪宁点点头:“那你也一起陪我去采果子吧,红桑果汁血红能拿来作记号,这样就不怕又绕回来了。条件有限,现在也只能这样。”
山洞中带出来的干粮还剩下一些,其实,在树林里就算只吃果子也不至于饿死,可一直困在这里哪能行啊,他们必须赶紧找到出去的路。
二人走了一日,沿途坚持用红桑果汁作了记号,可不知怎的,等到傍晚时分,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前一日过夜的大树底下。
步行一天未果,一时无人说话,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这里是朗月地界,程绪宁是土生土长的朗月人,可她竟然对这里一无所知,这叫她心中有些惭愧。
如今既没寻到出路,又没能找到生火的工具,走得腿快断了却还是白白耽误一天,程绪宁心中很无奈,这树林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撞见鬼打墙了还是什么?
景宸看起来心绪不佳,他一言不发地呆呆坐着,程绪宁一开始只当他是被这树林给绕懵了才这样的。
可是,景宸的话提醒了她:“我们必须赶紧从这树林出去……不然一定会被发现的。”
程绪宁一愣,这才想起景宸可是被匪徒关在山洞中的,而那匪徒隔段时间就会回一次山洞给他送水送食——他一定会发现景宸逃跑这件事。
如果没有程绪宁,那山洞本是个板上钉钉的死路,所以他们甚至都没有讲景宸绑起来,《辩矿》留下的沙土痕迹他们没来得及清理,只要绑匪去山洞内走上一圈,自然能知道景宸是朝哪个方向逃的。
现在想来,他们身后恐怕还跟了个小尾巴。
景宸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