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矿
“宝藏?” 对面的男孩听见这话,倒像是来了兴致:“你能看见宝藏?”
程绪宁点点头说:“我能《辩矿》,你呢?”
景宸看上去像是个傻子:“那是什么?没听过。”
程绪宁有些懒得和他废话,这男孩儿穿着又脏又宽大的中衣,除此之外竟没有别的衣服,哪有人这样出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耍流氓。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她如今口干舌燥,而面前这位大哥,是方圆十米内唯一让她能说得上话的活人,她只能轻声问道:“景宸,你有水吗?我快渴死了。”
男孩儿点点头,转身走去什么地方,看起来应该是去给她拿水。
程绪宁抓紧时间环顾四周。
《辩矿》不会骗人,若是底下有那么多银蓝光线的宝藏,那这里往下只可能是月矿。
难道自己这是摔进了废弃的朗月矿道吗?
女孩细细观察周围山壁和散落的树枝,其中一些不乏烧焦的痕迹——这不奇怪,昨天晚上有雷。
她又瞥见角落处的几堆枯枝,一旁竟还堆着细小的白骨——看着像属于某些小型动物。
程绪宁被吓得一个激灵,这里有野兽的痕迹!
程绪宁低头看着自己擦破皮的双手,虽是衣服破损、全身蒙尘,但除去身上酸痛和几处擦伤之外,她发现自己并无大碍。
这就是《幸运》的威力吗?
身后有人拍拍她,程绪宁回过头,景宸给她拿来了个水袋:“喝。”
程绪宁一个饿狼扑食那般紧紧抓着水袋咕咚咕咚毫不客气地喝了起来,只听景宸在一旁幽幽地说:“喝呗,就是喝完了也没事,今晚有人会来满上。”
喝完水,程绪宁又吃了些景宸递过来的饼,别看这男孩小头小脸又全身脏兮兮,心思倒挺细腻。
水足饭饱之后,她看景宸有些顺眼起来:“你怎么会在这个鬼地方的?还穿成这样?”
景宸有些无语地一股屁坐在她身旁:“你这话说的……我也是受害者好吗。”
他似是还想说些什么,谁知景宸突然像是被冻住了那般在原地一动不动,程绪宁觉得奇怪,仔细一看他耳朵竟然在动,这是什么?他难道有听觉相关的技能吗?
“你往里头躲一躲,有人要来了!记得千万别发出声音。” 他拿起水袋就匆匆忙忙走去了坑道的另一端,拐了个弯就不见了。
程绪宁对此没什么意见,她顺势在原地躺下,看着头顶那个洞——自己昨晩就是从这儿摔下来的是吧。
今天是晴天,程绪宁看着发光的洞口心想:耀眼,真耀眼!你耀眼到让所有人,都感觉双目刺痛。
***
程绪宁猜的没错,景宸确实有《听音》的能力,在领悟出这个技能之前他就听力很发达,胞兄曾笑称他是行走的小耳朵。
他被天岳国绑到这个山洞已经很多天了,老实说,一个人在洞里待着,早就让他丧失了对时间的判断。
那些匪徒最开始其实是打算杀他的,可不知怎的,却迟迟没有下手。
他们往日都是晚上来送水送粮的呀?怎么今天这么早就来了?
景宸回到原先被关的地方,他靠在石门上静听,远处传来了两个人的脚步声,他立刻躺倒在角落中蜷缩起来,闭起双眼,默默等待着。
***
老邢头近日很不顺。
他拎着一袋干粮向前走,又到了给那小子送食的日子。
说到这个事儿他心里就烦得很,这都一个多月了,派出去的兄弟们拿着信物去找袁大人,但至今音信全无。
这个烫手山芋如今杀也不是,送回去也不是,还得三天两头过来跑一趟,送水又送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在山洞里养狗。
这平日里杀抢掳掠的匪徒,怎能一直就在同一处窝着?
他心里正恼着,身旁的张大却管不住自己那张臭嘴,明知故问道:“联系上你那袁大人了没?”
老邢头停下脚步掏出烟斗:“没呢,这破地方差人送信都得好些时日,更何况袁大人如今今非昔比,要见他,哪儿这么快。”
张大瞪大凸起的贼眼,大惊小怪道:“都一个多月了!难不成就一直养着那小子?”
张大凑到老邢头身旁,作出佯装砍头的手势:“要不,还是像先前说好的那样,把他给杀了?”
老邢头吐出一口浊气,看着张大那鼠目寸光的面相就心头升起邪火,他怒斥道:“你懂什么!大字不识的蠢货!”
张大看上去极为不服,念及跟了自己那么多年,老邢头又向他解释道:“天岳国如今内斗得厉害,你也不想想,既然有人花重金要杀他,就自然有人会花重金救他。咱们如今已是拿到了杀人的钱,何不将计就计,再拿救人的钱。一个货,赚他个两笔!不比直接杀了他来得划算?”
老邢头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