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明散妖氛 月色迷蒙满楼风
表情。他想说什么,却把眼神落在旁边的院判身上,“请姜院判将宸嫔请来,贫道有话问他。院判若无别事,就不必回来了。”
姜院判半点没觉得受到排挤,反而如蒙大赦,答应着头也不回的往外跑,很显然再也不想看见鬼胎。
国师见殿中再无旁人,才低声道,“皇上,鹤阳子已尽数相告,贫道认为此事极为蹊跷。恕贫道直言,此丹之来历非凡,不似人间所有,宸嫔必定有大事隐瞒皇上,若不知此事底细,贫道也无能为力。”
朕又急又疼,头上全是冷汗,“国师的意思,宸嫔要害朕?”
国师神情有些恍惚,“说不定是福非祸。”
“这情形,怎么能是福?朕只求祸小一些,能保住性命要紧。”
国师却轻轻摇头,“皇上可知,贫道为何在北方边境滞留如此之久?”
按理说以国师的法力,解决疫疠之症是很快的,就算要反过来害北胡,也用不了数月。朕被怀胎折腾着,一直没想到其中蹊跷,此时听了国师的话,不由深思起来,肚腹的疼痛都不觉得了。
国师非常谨慎,将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凑到了朕的耳边,“贫道当时驱散疫气,又将其散发到北胡,只用了七日。之后本待回京,却遇到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
“边境数州皆遭疫症所害,百姓尸横遍野,有几个城池甚至已经死光了。疫病鬼通常怨气冲天,较寻常怨鬼更加厉害,若不处理,它们经年累月聚集起来,必生祸害。可贫道准备炼度之时,才发现。。。”
国师仿佛想起什么可怖的事情,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是恐惧了,“发现一个鬼魂都没有,那些尸首,只剩下空壳了。”
“什么?”
朕忍不住看了眼如同地狱的肚子,心说难道鬼全在这儿?那朕岂不要被撕碎?
国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继续道,“贫道深知此事不妥,数月间不断在边境搜寻,可连魂魄残片都找不到,回京时贫道沿途探访,发现没有经过疫病的地方也是如此。显然有人将冤魂厉鬼全部抽走,不知弄到哪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严肃的望向朕,“皇上可能不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贫道的修为,也不过能炼化鬼妖,最多拘禁几个小鬼小妖。能够将整个大曜厉鬼瞬间抽走的,一定不是人。而那些厉鬼,很可能就怀在皇上腹中。贫道猜不透这件事的目的,只能先见宸嫔,确定一些疑问,然后尝试将这些鬼炼化为婴,才好产下。”
“不是人?”
朕的冷汗已经浸湿衣襟,腹中疼痛更甚,眼前都开始发黑,正想追问国师,却见殿门打开,进来的正是卫玠。
到了这种田地,他还是死性不改,看见坐在床头的国师就挤兑,“谁准你离皇上那么近?”
国师心里藏着大事,懒得跟他计较,闻言站起来远离了龙榻。
朕瞅他这副混不吝的模样就来气,再想想他拿鬼丹药喂朕,怒从胆边生,抄起床头摆设的青玉花瓶砸过去,“混账!”
卫玠也不躲,花瓶正砸在额角,落下去碎了一地,鲜红的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好像连眼睛都变成血色。
国师怕事情闹大,忙道,“皇上请先息怒,容贫道问宸嫔几句话。”
朕撇过头去,权当默许。
国师走近宸嫔,似乎在观察他,肯定是怀疑宸嫔的身份。但他开了天眼,怎么看宸嫔都是肉体凡胎,才勉强放下心,劝道,“皇上的情形宸嫔也看到了,不是斗气的时候,请务必告知贫道丹药从何而来,否则贫道也回天乏术,皇上就危险了。”
卫玠的神色有些怪异,好像在挣扎着什么,良久才缓缓开口,“这丹药不是我找来的,我之前说了谎,其实是我家人从南荒得来的。”
“什么?”朕气的咬牙切齿,不由怒目瞪他。把卫氏全族流放南荒就是因为那里偏僻,不通人烟,卫玠联系不上他们。谁曾想竟然还是棋差一着,看样子他们不但通信,连物品都能传递,必定是看守的人里出了叛徒,简直是大大的失策。早知道当初就狠狠心,全杀光了。
卫玠不理朕,继续对国师道,“据信中所述,是在流放南荒的路上,遇到一个奇怪的女人。”
国师神色变了,仿佛很紧张,“女人?”
卫玠点点头,“当时他们远远的看到一个白发女子,佝偻着身子,衣衫破烂,肩膀都露在外头,以为是哪里逃难的乞丐婆。待走近了才发现,那女子虽然头发花白了,脸上却没有皱纹。皮肤像十五六岁的少女般白嫩,可神情非常沧桑,七八十岁的老妪都摆不出那种神情。最奇怪的是,南荒密林瘴气极多,沼泽里更加危险,寻常没人肯接近,那女人却站在沼泽地里,裙子很长,沾满了泥水,看不到她的脚,不知道是怎么踩在沼泽上不沉下去的。”
国师这时候的脸色已经极端难看了,显然有些猜测到女子的身份,卫玠都忍不住瞥他一眼,才继续道,“负责押运看守的侍婢本来想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