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宫仙梵远微微 龙章凤姿绵里针
“死了?”
珍宁微一失神,后背渐渐开始发凉。她缓缓转过头,死死盯着小沛子,“小沛子。”
“奴才在。”
珍宁抓紧他的手,把他扯的踉跄了半步,才沉沉发问,“你是不是母后的人?”
小沛子静默了片刻,把头低的更深,“奴才不敢欺骗公主殿下。当初分配给各位皇子公主的人,都得过皇后娘娘的指示,定期要去递话的。奴才的确也是皇后娘娘提拔到公主身边的,可自打公主出世,奴才就守着您,伺候您,眼里心里只有您一个主子。您叫奴才说什么,奴才就说什么,您叫奴才做什么,奴才就做什么。只要您吩咐,皇后娘娘也不能叫奴才吐出半个字儿来。奴才为公主,死了也甘愿的。”
他说的情真意切,两只眼睛都发起红,半点没有掺假。珍宁见了,心底稍稍安定,便微笑着整了整小沛子的衣领,“好!要的就是这句话!小沛子,你若真是贴了我的心,我不但现在亏待不了你,以后也绝不会亏待你,明白吗?”
小沛子眼见着飞黄腾达的机会到了眼前,从前有七分的心,现在直升了十二分,“奴才明白,奴才永志不忘。”
珍宁摸了摸他的头发,像摸着乖巧的猫儿狗儿,“我有点累了,小沛子,你背着我走一会儿吧。”
“诶。”小沛子赶紧弯腰背起珍宁,往前慢慢的走,“殿下最近又瘦了,倒跟两年前差不多,该好好补养。”
“是吗?”珍宁似笑非笑的打了个哈欠,心思更加活泛,“可这事儿不弄清楚,我哪里来的胃口?小沛子,你帮我想个办法,怎么能别叫旁人知道,就咱们俩,偷偷地去一趟仙都宫。”
小沛子楞了一下,“公主何必偷偷的?又没人敢问您的行踪。”
珍宁拍了把他的后脑勺,“平时就你最精明,难道连这个也想不通?宫里尽是母后的眼线,没人问,不代表母后不知道啊。若再轰轰烈烈的去仙都宫,岂非整个京城都闹开了?”
“是,奴才愚钝了,竟没想到。”
眼见前头隐约出现了夏嬷嬷和侍女们的身影,小沛子忙又低声道,“公主放心,奴才一定替您办好。”
金龙殿。
午后。
温暖的浅金色阳光落在卫玠美好的侧颜上,他吹吹药碗的热气,眼神溢满温柔,“皇上,吃药吧。”
朕懒懒的摆手,“不吃,朕觉得好多了。小圆子,明日就上早朝吧,病的久了,人心会生变的。”
“是。”
“哦,对了,把端婕妤和华嫔叫来。”
“奴才这就去。”
卫玠放下药碗,眯起双目,“皇上叫她们做什么?是臣伺候的不好?”
“别闹,当然是有正事。”朕叹了口气,轻轻摇头,“静轩去了,留下的皇儿总要有人照顾。君定还小,豫贵妃不放心,要自己留在身边。剩下君昭君润和君英,看看她们谁喜欢吧。”
卫玠瞪大眼睛,瞬间变了脸色,“皇上不是答应过臣,要过继给臣一个儿子吗?凭什么让那些女人先挑?”
“朕自然没有忘记。”这些天被缠得心里莫名疲倦,但还是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可是偏心不能太明显,等会儿你喜欢哪个皇子,朕向着你就是了,嗯?”
“这还差不多。”卫玠颜色稍霁,靠在朕的肩膀上,忽而低笑,“否则晚上有你好看。”
朕抬手正要抽他,门边已经传来小圆子的声音,“回皇上,婕妤娘娘和华嫔娘娘恰巧御花园赏花呢,如今都在殿外候旨。”
朕瞪了卫玠一眼,才慢慢放下手,“宣吧。”
华嫔不知有意无意,今日穿着粉白绣蔷薇的丝裙纱裳,格外楚楚动人。一眼望去,竟比旁边白裙黄裳的端婕妤还要浅素淡雅,“臣妾参见皇上。”
端婕妤的眼神轻轻扫过卫玠,才缓缓向朕行礼,“拜见皇上,看皇上的脸色,似乎是龙体大安了,臣妾悬着的心总算能放下。哦,这还得感谢宸嫔尽心照顾才是。”
她向来最不爱说话,尤其是人多的时候。此刻突如其来的这么一通关怀,倒弄的朕有些措手不及。
还没能想明白,华嫔又开了口,“不知皇上召臣妾和端姐姐前来,是为何事?”
“哦,你们也知道,如今君昭,君润和君英失了生母,无人照拂,朕想问问你们的意思。”
华嫔见卫玠依偎在龙床边,气焰嚣张,心里早就按捺不住,闻言抢先道,“回皇上,臣妾很喜欢君昭,若皇上放心,三殿下也不嫌弃臣妾,那臣妾愿意为三殿下尽心,替皇上分忧。”
卫玠忽腾坐直了身子,咬牙冷笑,“华嫔,你也太没有礼数了,端婕妤位分高过你我,你怎么倒抢在端婕妤前头?”
华嫔也不跟他争执,只眼帘微垂,做出惹人心疼的委屈模样,“皇上,端姐姐,是臣妾失礼了。”
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见,朝端婕妤微笑,“爱妃,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