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冰砖妖妃独承宠 挂红灯寂寞照朱颜
昨日闹到深夜,自然是留宿在长乐宫陪着母后。
清晨的阳光洒进殿内,照在母后疲惫而泛着微红的脸上,更加惹人怜爱。
帐外传来小圆子的低声,“皇上,该上朝了。”
“嗯。”朕依依不舍的起身,却没舍得吵醒母后,只在粉颊留下一个浅吻。
同心宫内。
寝殿的木门大开着,寒风挟着雪花呼呼灌进殿内,将火盆好不容易拢起的一点热气吹了个干净。
卫玠扶着门框,赤足踩在冰冷地面上,散落的长发和中衣都被融化的落雪浸湿,艳丽的面容因苍白而染上难得的楚楚可怜。
“公子,快别吹风了。”服侍卫玠的墨夕冻得缩紧肩膀,赶紧为他披上衣衫。她不明白,被寒风吹了一夜,为何公子的脊背仍能保持着优美的直立。
“皇上呢?”卫玠发出一声冷笑,语气忽然变得不屑,“还在皇后那儿?皇后也真有本事。”
那仿佛雪化在嗓子里的声音,让墨夕背上寒气直冒,“公子别担心,眼看快到上朝的时辰了,皇上只要出了长乐宫,就还会回来的。”
哗啦一声,卫玠把身上的外衫丢进雪地里,窄腰被白色中衣上的腰带束的格外纤细,“上朝?我都快死了,还上什么朝?”
墨夕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接话,“公子,您这是。。。”
卫玠用发红的双目望向仍是惨白的天际,偶尔有雪花落在指尖,很快融为彻骨的冰水,顺着修长的指尖流进中衣,“去请皇上,就说,我要死了。”
宫道。
御辇平稳的走在路上,两边是刚扫起的积雪。
到了宣政殿前,御辇稳稳落地,小圆子赶紧上前扶朕。
“皇上!”一个宫女泪流满面的走上来,正是宸才人身边的墨夕,“皇上去瞧瞧宸才人吧!”
“什么?宸才人怎么了?”非但朕愣住了,早已等候在宣政殿的大臣们也都探头探脑的想听这场闹剧。
墨夕抹了把眼泪,“皇上昨夜没去同心宫,才人就站在门前等了皇上一夜。就穿着件中衣,连鞋都不肯穿。奴婢死活是劝不动,劝的急了,才人还发火,说什么皇上不会如此薄情,他一定会回来的。。。直等到今早,才人还是不肯回去,身体哪受得了啊!刚刚,刚刚昏倒在殿前,还在叫皇上。。。求皇上去瞧瞧吧!否则宸才人恐怕真活不成了!”
朕难以察觉的冷笑了一下,这才看向殿内,“既如此,朕就去瞧瞧,今日免朝吧。”
墨夕谢恩不迭,“谢皇上圣恩!”
小圆子进殿宣了旨,忙扶着朕坐上御辇,往同心宫而去。
大臣们三三两两地出了宣政殿,个个愤慨不已,“妖妃祸国!妖妃祸国啊!”“谁说不是呢,如今连早朝都不许上了!”“听说皇后娘娘这么久才见皇上一面,同心宫却闹成这样,真不成体统!”“长此以往,如何了得啊!”
有人压低声音,指了指不远处结伴而行的卫祥和司马懿,“嘿,小声点儿,国丈大人在那儿呢。”
“呸!他算什么狗屁国丈!皇后的父亲才是正经的国丈!”
这愤懑不平的声音来自中央将军傅俊,他高声大骂过后,不顾卫祥的脸色,拂袖而去。
冬雪越下越大,天地皆成白茫茫一片。
朕抬眼望着落雪覆盖的宫城,和将要面对的明知是虚情假意的做戏,忽然无比疲累。不知怎的,就想到常年清修的国师。
无论春夏秋冬,岁月如何流转,人世几多变迁,其实都在一念之间罢了。若能像国师自在隐于世外,何尝不是难求乐事?
“皇上,同心宫到了。”小圆子的声音随着御辇落地的震动传来,朕揉了揉裹着护额的眉心,踏步而入。
卫玠比朕想的要精明,他并未躺在雪地里,而是倒在殿门内的地面上,果然只着中衣,长发散落于地,冰冷的雪光从门缝中透进来,洒在他昳丽的侧脸上,颇有我见犹怜的意味。
朕挥退侍婢,慢慢上前,蹲下身去抚他面上的碎发,“爱卿?不是想见朕吗?朕如今来了,你倒又装睡,岂非。。。”
带着调笑意味的言语,在朕触到不同寻常的热度时戛然而止,“爱卿?”
非只是脸颊,从脖颈到膀臂手心,全散发着滚烫的热度。
朕用力把他半扛半抱回榻上,提高了声音,“来人!快传太医!”
殿外侍婢应声而去,“是!奴婢这就去!”
朕拨开卫玠面上的乱发,却见他长而微卷的睫毛扇动起来,显然已经转醒。不知道是刚醒还是从头到尾都是伪装。
朕忽然感觉到一种从内而外的无力,“卫玠,就算是做戏,也未免太过了。”
“皇上。。。”卫玠呢喃着,艰难地半睁开双眼,难得的落下泪来。他似乎不想让朕瞧见这副模样,把头转向了床内。
朕盯着枕上晕开的湿迹,艰难地扯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