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恩郡主变公主 悔当初良缘成孽缘
将军府。
这日世子满月,舞阳虽还有些虚弱,却不肯让人议论猜测,强撑着办起了满月宴,虽说有王氏帮着操持,府里的管家也将仆婢安排得井井有条,可门面终究要自己来,虽说成化王一事让许多来往不多又谨慎的大臣望而却步,但因着皇帝没有降罪,且加封郡主郡马为公主驸马,更引来了无数想借机攀附的新贵,直闹得门庭若市。
舞阳心里烦不胜烦,脸上却半点儿不露,好容易撑到了午时,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身上虚软冒汗起来,想着该见的也都见了,只借着午膳的名头避入内堂,撇了严睿和王氏在外头招待。
舞阳的四个贴身侍婢早看在眼里,自然心疼不已,捶腿捏肩,端茶倒水,好一番殷勤伺候。舞阳用了些许午膳,稍稍清醒过来,忽然想起上官妍来,不由问道,“怎的上官姐姐这会儿还不见人影?“
春音赶紧道,“侯爷夫人派人递了消息来,说是要出门的时候胎动不已,只得留在侯府,刚才人多事忙,奴婢没敢扰您,不过侯爷夫人的胎也八个月了,想来很快就有个胖小子陪着咱们世子玩了。“
舞阳咽了勺夏雨喂的当归苁蓉羹,“你怎么知道是个胖小子?本殿还盼着添个漂亮丫头当世子妃呢,本殿的。。。“说着却黯淡了神色。
冬琴是四人中最会察言观色的,见这景象,立时反应过来,“公主,您别急,算来将军的回信就在这几日了,将军可是文武全才,起的名字肯定比别的世子们都好。“
舞阳想起上官妍安慰自己的话,不免又燃起希望,“是啊,夫君虽说心肠硬,到底是自己的孩子,总会。。。再说,沈将军既已回京,想来夫君的归期也可待了,见到孩子长得这么像他,不知要多欣。。。“
正絮絮间,忽听外间小僮报道,“公主殿下,将军的书信送到了。“
舞阳心中一喜,“快,快拿进来!“冬琴赶忙取过竹筒,将信展平奉给舞阳,众婢也都偷偷观望,想听听小世子的名字,却见舞阳刚扬起的唇角迅速垮了下去,又渐渐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情知不妙,个个低下头去,生怕被喜怒无常的公主迁怒。
冬琴见她表情,自己先跪了下去,“公主。。。“却听舞阳咬牙道,“掌嘴!“虽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但片刻不敢耽误,用力抽起自己来。
谁知才打了两下,便听见一个哽咽的声音道,“好了,别打了,不是你的错,是本殿的错,本殿才应该被掌嘴。“说着竟真的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雪白的脸上霎时肿起一片,惊得众婢跪的跪,拦的拦,劝的劝,可舞阳疯了一样,一时竟拉扯不住,“哈哈哈哈!都是你的错,你当初为什么要嫁给他,你为什么不听母妃的话,真是活该!哈哈哈!“
好在内堂离宴客的前厅隔着一段距离,前头又有舞乐人声遮掩,才没有惊动宾客,她这一下虽说唬人得很,可也颇费气力,不多时便渐渐息了声,半昏过去,这里早有人去请大夫不提。
冬琴缓过劲来,想起拉扯间正对上的含泪双眸,那里头杂着的痛苦悔恨愤怒伤心和许多她看不懂的感情一齐涌上来,也不顾主子醒了会不会怪罪,赶紧展开信看了起来,众婢也都凑上去,只见那张舞阳心心念念的纸上寥寥几行遒劲大字:
公主敬启:
微臣已知公主诞下世子,此事错在微臣,实在无颜再见公主,世子姓名及诸事多劳公主费心,微臣不敢擅专。如今边关有乱,微臣已自请长守边城,以报圣恩,恐多年无法回返,若公主有意和离,望自行决断,不必再知会微臣。
臣严祯字
冬琴怒从心起,火向眼灿,哪里还顾尊卑,张口骂道,“这没良心的混账!竟敢这样对咱们公主,不就仗着公主中意他吗!咱们不妨回去告诉了王爷王妃,好好整治他一顿才知道厉害!“
正说得起劲,却听身后一道虚弱的声音,“不要去。。。“
回身看时,舞阳已经醒转过来,正倚在枕上无声落泪,冬琴忙上前为她拭泪,“公主,您这是何苦呢!哪有金枝玉叶被这样糟践的道理,凭他什么人,咱们也不能受这窝囊气呀!“
舞阳轻轻摇头,“是本殿自己糟践自己,与人无尤。再说,他如今是镇守边关的大将,本殿却有个正在谋反的兄长,此时整治他,不等于承认暗通反贼么。。。当初又是本殿执意下嫁,如今只怕都等着看本殿的笑话呢。“
冬琴心痛万分,“公主。。。“
舞阳闭了眼睛,冷笑道,“不过本殿亦不会如他所愿。和离?想得美。他既然娶了本殿,就别想和离,不管多少天,多少年,他都只能有本殿一个妻子。冬琴,去告诉严大人,夫君给世子起名思,叫严思。“见冬琴踟躇不已,冷道,“去!“
见冬琴挑帘出门,又吩咐春音,“去告诉管家,午后本殿要带世子回王府,世子满月,父王母妃为着兄长的事卧病已久,本殿要回去让他们高兴高兴。“
王府。
淮安王妃这日稍稍好了些,正坐在淮安王床头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