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天
哥哥的画面,暗自感叹自己真的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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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李婉姝从宫中出来之后已是月色高悬,她风尘仆仆的回到公主府,脸色疲惫的敲响了许砚舟的门。
“庆之”她敲了敲门,轻声喊道。已经洗漱过的许砚舟随意的套了一件外袍便来开门。
屋内暖黄色的烛光映照在许砚舟俊美的脸庞上,半干的墨色长发凌乱的披在身上,内里青色的丝绸里衣未曾系好,还能看到一小块白皙的胸膛。
许是知道自己此刻的衣衫不整,许砚舟耳根发红,咳嗽般的打破了室内旖旎的气氛。
“阿姝深夜来此有何要紧事?”
“无事,来看看你住的习不习惯”李婉姝暗恼美色误人,刚刚竟是看的入迷了。
“尚可,雪宁姑娘将一切都安排的很好。”
“明日我带你去汾阳大长公主府,我已递了拜帖,公主府那边已经回应了。不过我不能陪你待很久,我与太子哥哥明日下午有约。”
“无妨,阿姝的意思我知晓,还未曾感谢阿姝为庆之之事奔波,待我安顿下来还请阿姝赏脸吃饭。”
“你我之间无需这般客气,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们去做,你尽管将这里当做自己家,不必与我生疏,与小时候一样即可”李婉姝笑道。
“今夜月色尚可,庆之可否愿意与我一同赏月小酌几杯?”李婉姝发出了邀请,近些时日繁忙的公务终于完成,很是想抒发一通心中的烦闷。
“好,不过还请阿姝先行一步,我整理好之后去寻你。”许砚舟也是一样想要发泄一下心中的感情,不过他不是烦闷,而是即将见到多年未见的外祖母的忐忑和激动。
等到许砚舟收拾好之后来的花园,便看到亭中的李婉姝面无表情的看着月亮,周遭寂静无声只听暗处的几声蝉鸣。微风轻轻吹起衣摆,亭中挂着的水晶风铃也响起来清脆的声音。
每当许砚舟看到月色下的李婉姝,总觉得她的周边围绕着孤寂感,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人般,这种感觉并不好受,起码许砚舟很讨厌。
“阿姝”许砚舟轻轻的拍了拍李婉姝的肩膀来到她的身旁“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月亮”看到是许砚舟,李婉姝的神色柔和了下来,她背着手缓缓说道:“每次看到月亮的时候我总能想到我的母后”
许砚舟静静的聆听着,没有打断。
“月亮代表团聚也代表离别,每次我看着月亮的时候总觉得母后还在身边,我总会想起每年盛夏的时候母亲总是带着我跟太子哥哥在宫苑内赏月,她会亲自给我们做祛暑汤,父皇有时也会来。”
“那时候一切都很美好,但是自从小臻诞生之后,母后像是变了个人,她的状态很不好,当时年岁小不懂事,有一段时间还怨恨过小臻。后面进了军营才长大,小臻是无辜的,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享受这个世界,就变成了痴儿。”
“庆之,你知道当我知道母后的死是人为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愤怒吗?我恨不得将那个幕后之人千刀万剐难解我心头之恨。可是我查了两年,所有的线索都在最重要的时候就断了”李婉姝伸手面向月亮,月色透过指缝洒落。
“阿姝......”许砚舟想打断她的话,看着她微笑着讲着往事,眼眶含泪。心中涌起一阵心疼。
“你让我说吧庆之,这些事情在我心里憋了很多年了,我无人可讲,无人可信。不能讲给皇兄听,皇兄自从大火后体弱禁不起刺激,父皇薄情寡义高高挂起。皇家辛密还能讲给谁听呢?”
李婉姝拿着白玉酒壶倚坐在石凳上,就着壶嘴满满的喝了半壶酒,许砚舟见此也沉闷的开喝。
“五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李婉姝借着缓酒劲的机会,双眸微闭,两行热泪潸然而下。
许砚舟知道的,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即使二人多年未见,许砚舟也时不时的关注着李婉姝的动向,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何要这样。
但是他能肯定的是,这是他自愿的、向往的,他知道这些年李婉姝的不易。
年仅十五便跟着威远大将军去了边塞打仗,打了三年,回来的时候周身的肃杀之气竟是让人看了就恐惧。
太子体弱不良于行,胞弟痴傻如稚儿,她只能做太子手中那把锋利的剑,披荆斩棘。身后还有三皇子一脉虎视眈眈,这天下也不太平,想要她命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寻常的女子双十年华怕是连孩子都好几岁了,可是她却迟迟拖到现在未嫁,有些不知变通的读书人,暗地里都指着脊梁骨骂她不守女德,身为公主不赶紧嫁人,净做一些男子该做之事,有伤风化。
人们惧怕她也尊敬她。
这些许砚舟都知道,这一路她的不容易,并非常人所能忍受。
许砚舟张了张手,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将手放在李婉姝的肩上,拥她入怀。静静的听她诉说着心中的苦闷。
二人静坐于此,借酒消愁,月色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