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大运

“家长会？这么快期中了？”她拍着脑袋，两周一次模考，搞得她时间观念都变淡了，“对了，你考过你们班那个第一了吗？”

“上周五刚考完，还没出成绩呢。”

“你自己感觉呢？”

“这哪感觉得来？我觉得我挺好，保不齐人家比我更好。你来不？要是你学习忙来不了，那就算了。”

“为什么不去？要是你没考过他，仔细你的屁股！”

翌日，江弋槐走到校门口正好碰见郝楠楠的妈妈送她上学，她一见江弋槐便挽住她的胳膊一同走着。

二人闲聊了几句，郝楠楠昨天因病不用学习，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煲了一晚上剧，别提多滋润了。

只是走到教学楼下，她还是要习惯性地抬头看一眼。

爬上四楼，一眼就能看见那块空缺的玻璃，玻璃正对一班的前门。二人一进教室，离得近的几个同学立刻凑上来问候她们，说白了还是好奇昨天打破窗户的故事细节。

“哎，那窗户是不是隔壁刘自勋捶的？”

“你问他呗。”江弋槐压着自己的不悦回道。

“当时大家还都在操场，你们两个怎么在教学楼下？”

另一个同学抢着追问：“你们怎么躲开的啊？正巧抬头看见楼上掉玻璃了，还是离得远？”

“这也太吓人了，我现在都不敢贴着楼走路了！”

“那玻璃掉地上的时候，是不是‘啪’一声瞬间碎成渣了？要是直接掉在人头上，估计人就成渣了吧？”

郝楠楠挽着江弋槐的手暗中紧了紧，江弋槐抽出手来，将两边袖子撸起来，打断那男生道：“想知道吗？用不用我帮忙送你下去试试？”

周围几个同学看出江弋槐发火了，于是各自没趣地散开了。

两人就站在一进门不远处，第二排就是郝楠楠的座位，她却迟迟不坐下，对江弋槐道：“槐宝，我想跟你一起坐。”

“走呗。”江弋槐笑起来，把袖子拉下来，从后面推着郝楠楠的肩膀往后排去了。

适逢楚江川抱着一沓卷子进教室，他一看见江弋槐便叫住她道：“等一下，你卷子。”他说着把那沓卷子最上面的一张交给她，“你昨不在，我帮你登的分，九模的数学你帮我登啊。”

说起来，登分的活本来和这姓楚的没啥关系，只因宋怡婧是数学课代表，常把登分的事推给他做，一来二去他倒像是半个课代表似的，大家一提起数学也总联想起楚江川来。

江弋槐顾不得看自己的卷子，听了他的话先气个半死，翻了个白眼道：“又不是我求你，谁让你登语文，你让他替你去。”

“孟老师？我可没这个胆，”他用胳膊肘夹着卷子拍拍手，“不愧是年级第一，底气就是足。”

“嗯？”江弋槐一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他即解释道：“你啊，这回年级第一，613，我在办公室看见成绩单了，刚打出来的。”

江弋槐的眼睛珠子瞪得老大，看一眼自己手里的语文卷子，125分，这辈子没考过这么高的语文！翻到背面，作文题目旁边红笔大大写着“53”！她一瞬间觉得自己就是个天生的作家飘飘然起来，回家就把这篇作文裱起来！

“槐宝！牛啊！你这回年级第一啊！”郝楠楠在一边来回摇晃她的胳膊。

她感觉像在做梦似的，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其实周末考试时，她就感觉这次答题挺顺的，考到年级前十是预料之内的，但当她真的考到第一，内心还是难以抑制地膨胀起来。

“我去办公室转一圈，显摆一下！”她把书包匆忙放在桌上，便从后门出去了，只留楚江川和郝楠楠面面相觑。

不高调她就不叫江弋槐，如果取得了什么成果她却不显摆的话，那纯粹就是因为那成果对她来说太容易，没什么挑战性而已。

江弋槐打报告进入办公室，说是向孟涛询问早读要读什么，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目光在整间办公室里乱飘，满世界找楚江川所说的“刚打印出来的成绩单”。

董明早就看出她的小九九，从书立里抽出一张A4大小的纸张放在桌边，用手指点点，道：“你是找这个来的吧？”

“咦？这是什么？”江弋槐故作无辜状，看见最顶端自己的名字后面年级排名那一栏的“1”，她努力压抑自己内心的激动……爸爸妈妈兄弟姐妹，爷爷奶奶列祖列宗，我终于上六百了！已经足够了，高考按这个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范进中举这种事在江弋槐看来绝对不止是讲故事而已，以她的精神状态，考了年级第一绝对要举着成绩单把河瀚两栋教学楼挨班广告一遍。

“你看完了把成绩单贴公告栏。”董明道。

江弋槐注视着办公桌上的成绩单久久没有回话，不对，这还不是她一开始想要的那个“年级第一”。她的目光一行一行向下移，最终在最底部找到了明希的名字，分数0，年级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