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
。”
雪越下越大,下午第三节课还在上课,广播里突然传来晚自习取消的通知,话音刚落,几乎全班都欢呼雀跃起来。江弋槐也跟欢呼,但课后大家纷纷离校的时候她仍旧坐在位置上写作业。
郝楠楠看着他们搞完了卫生,然后在江弋槐身边坐下:“今天可下大雪呢,早点回去再学,晚上路上不安全。”
江弋槐只冲她笑了笑,她抿抿嘴起身道:“就知道你听不进去,今天要封校的……”
江弋槐会意连忙抢着道:“那你就把我锁在里面吧,我写完了可以翻窗出去。”
“真拿你没办法。”郝楠楠无奈地笑笑,“别太晚了,路上注意安全啊。”
她叮嘱过后走去锁门了。
且说她走到校门口正好撞见楚江川和宋怡婧在一起,按理说她从前和他们也没什么交集,当做没看见走自己的路就行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江弋槐他们那知道了他俩的关系的缘故,她下意识躲在校门口的大树之后,总觉得让他们看到了自己,场面会变得很尴尬。
她微微探出半个脑袋,看见楚江川问道:“今天放学这么早,又是周五,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
宋怡婧则轻描淡写道:“今天不行,我今天有事要忙,改天再说吧。”她说着便绕开楚江川走了。
郝楠楠因吃惊而睁大双眼,嘴里自言自语地感慨道:“这个人也太冷漠了吧!”
这时,楚江川突然回头,而她还没来得及把脑袋缩回去,于是怕什么来什么的和他对眼了。
她连忙看向别处,装作碰巧遇到的样子,挠挠头道:“好巧。”
楚江川并没说话,他一向是面对熟悉的人才会有表情的人,而郝楠楠并不包括在内。但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目光中似乎少了昔日那份迸射寒星的冷酷,多了几分无助。
郝楠楠原本还以为是自己的借口有些牵强,难以将他说服。她微微垂下眼眸,忽然对上他垂在身侧微微发颤的手,于是生出一股同情来。
本来还觉得难为情,想着拜托江弋槐帮忙找个合适的时机才向他道歉,此时却鼓起勇气正色道:“上次的事对不起,还请你别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楚江川的嘴角忽然浮现出一个若隐若现的弧度。他本是个对和自己不在同一世界的人压根不上心的人,但他确信面前这个人一定什么都看到了,所以为了自己的体面,他才破例站在这里同她讲话的:“上次的事?”
“哦,就是……算了,忘了最好,还是不要再提起为妙,”她心中还是稍稍有些失望的,是那种自作多情的失望,“虽然你不记得了,但我也道过歉了,咱们就当作扯平了,还是以前那样井水不犯河水的同学。我就先走了,那个……”
楚江川仍旧看着她:“什么?”
该死,这个人怎么长得这么好看!郝楠楠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好让自己清醒一点,道:“生日快乐,拜拜!”
这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然后一溜烟没了踪迹。
且说江弋槐写完作业离开时天已经全黑了,她站在车站等车,心里却总觉得惴惴不安。关攸攸犯迷糊,自己作为旁观者总没有迷糊的理由,楚江川的拒绝是真心还是玩笑她大概还分辨得出。那个傻子该不会真的去火锅店等着他吧?
她掏出手机看时间,正好八点整。于是人在心不在地又等了几分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刷了一辆自行车便疾驰而去。
马路上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冰,短短一站路的距离,她并不能骑得很快,期间还要不停换手哈气,不然手背就会传来一阵剧痛。即便她已经很小心了,在最后一个转弯处还是因为车轮打滑摔了个狗吃屎。
万幸的是,虽然摔得惨却一点也不疼,当然除过脸疼。心想着反正是摔了,也不急着起来,正好躺着歇一下,谁知眼前忽然出现一张笑得可恶的脸:“江弋槐,你摔得可真难看!”
说话者正是原本等在火锅店门口的关攸攸,他目睹了江弋槐摔跤的全过程,凑到跟前看见她还生龙活虎的,于是放肆地嘲笑起来。
“笑!你再给我笑!”江弋槐咬牙切齿地顺手抓一把地上的雪扔在他脸上,被他灵活躲开。他站直身子,向江弋槐伸手:“不闹了,你没听过好狗不挡道吗?”
“什么时候轮你这个美国人来教我了?我还听过好驴不乱叫呢!”江弋槐抓住关攸攸的手,借力站起来,她感到自己的手握着的更像是一块冰,“来多久了?”
“一会儿。”关攸攸漫不经心地答道。
江弋槐抬起手臂挂在关攸攸的脖子上,让他抬不起头,道:“走,管他们谁爱来不来,咱俩吃咱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