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八

“何方宵小，竟只会偷袭吗？”闵怀忱伸手将殷彧揽至身后，高声朝着远处厉呵，眼睛小心的观察着四周，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无人应答，周围一片寂静，微风轻轻吹过带起的树叶纷飞让闵怀忱心中一紧。

自己此次外出除了闵源生之外无人知晓......不，还有一个徒弟知晓。这样看来自己此行也不算隐秘了，到底是谁在此处伏击，难道是妖族？

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如此详细的路线，难道就这么巧，此处距琼华山极远，师父短时间内难以到达，且人迹稀少，若是自己死在此处更是无人知晓，悄无声息的便死去。

汹涌的灵气悄无声息的从身体里蔓延开，一寸一寸的搜寻着眼下的每一个角落，刚才的一击虽然没能让闵怀忱看清来人的位置，但是至少让闵怀忱感觉到对方最多是个合体期、或者只是出窍期，自己对付起来还是不难的，只是对方好像有什么隐蔽气息的法门，自己找起来有些费力。

叮——

又是一声武器蜂鸣声，来人再次朝两人袭来，果然是出窍期。

看清对方的修为，闵怀忱也不再恋战，灵气尽数灌注进扶苍剑，只想速战速决，解决掉这两个偷袭者，可没想到对方也不傻，一人吸引闵怀忱的主意，另一人竟然从后方偷袭殷彧。

对方是出窍期高手，而殷彧只是金丹期，怎能挡住那人全力的一击，闵怀忱慌乱之下也忘了招式，收回刚出的剑，转身朝殷彧飞去。

殷彧这时也发现了对方的偷袭，立刻运转起灵气朝旁边躲开，但是他金丹修为又如何能躲开出窍期高手的全力一击，还没等动作那剑光就已经飞至身前。

“小彧！”闵怀忱慌乱一喊，几步移形换影在最后一刻赶到殷彧身边将其一把推开。

刹那间，青光迸发。

是护心镜。

那剑光最终还是击中了殷彧，只是被护心镜挡下，然后被弹开，化作一抹流光，没入了闵怀忱的身体里，不过闵怀忱好歹是合体期，出窍期的全力一击并不能伤到她，此刻她也来不及看自己，只顾着上下检查殷彧。

“小彧，你没事吧”上下巡视了一番，确定殷彧没受伤之后，闵怀忱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一股令人脊背发凉的后怕。

“你、竟、敢、伤、我、徒、儿？”闵怀忱艰难的从齿缝中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此刻，她感到一股无边的怒意：“我要你们死！”

当——

当当——

两道兵器相接声，扶苍剑瞬间切碎了对方的武器，然后便是一声沉闷的利刃滑破血肉声，两人已经身首分离。

这是闵怀忱第一次杀人。

或者说杀妖。

愤怒过后，闵怀忱握着剑的手开始后知后觉的剧烈颤抖，剑上的血滴滴答答的落下，刚才剑锋斩断□□的感觉仿佛还在手中一遍遍回放。

那是一种痛快、痛快过后恐惧的感觉。

杀人居然是这种感觉吗？

这一战如此快速的就结束了，像是一场幻觉，但是幻觉过后那种杀人瞬间的感觉却又反复在自己心里重现，如此鲜明，一条生命就这样在自己手中流逝。

我、我杀人了......闵怀忱的手指僵硬的甚至不能挽出手印将剑收回去，嘴里喃喃着我杀人了。

是的，我杀人了。

这就是战争，是我之前一直想上的战场。

其实我不想上啊......闵怀忱的眼神晃动，眼眶微红，杀人不是她想要的，战争不是她想要的，但是局势如此，总要有人去杀人、总要有人上战场，否则天下永无宁日。

我是紫微星，我是苍生的转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过一瞬，闵怀忱平复好了自己的心情，手腕一翻收回了剑，转身朝殷彧伸出手：“走吧，我们早去早回。”

手伸出去的一瞬间，闵怀忱才看见自己掌心的鲜血，刚想收回手，一股温热却在手心浮现，殷彧握住了她的手，冲着她浅浅的笑着。

三年前殷彧刚上山时完全就是一个敏感自卑的小可怜，不怎么说话、也不笑，后来经过自己三年的不懈努力，殷彧终于变得开朗了一些，也对琼华山有了归属感，可是笑容仍旧很少，现在猛然看见殷彧这样冲自己笑，闵怀忱还有些不习惯，愣了一秒之后也回了一个微笑，随后两人相携离去。

月上西山，闵怀忱站在山脉面前，才体会到这片被月火烧至死寂的山脉到底是多么广阔的一片土地，十个琼华山、不，十个扶苍宗也不能与之相比的辽阔。

这样无垠的土地当时有多少植物、多少动物、多少人在此生活、安居乐业呢。

“这月火果然暴虐，看来我得更加小心了。”内心沉吟了一句，闵怀忱将殷彧安置在一处安全的地方，然后在周围下了一圈防御禁制对着殷彧说道：“你就在这里，只要你不出来，寻常合体期高手都无法突破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