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仍是等她与他并排走。她只好快步走到他身旁。
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梁乐舒看见不远处月光下银光点点的桃湖,更看见了岸边亮着花灯的船。她想,她确实是走入了美丽的幻境。
“那船?”梁乐舒不是很肯定。
“对,”叶应舟举起酒坛在她眼前晃:“是不是觉得很不一样?看你都看呆了。”
梁乐舒回过神,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从前过中秋,一直都是在家里赏月,或者村里安排一起玩乐,还未尝试过这样离开家里在外面过中秋。”
叶应舟闻言,笑道:“哪天有了新的家人,可以和他来过这样的中秋。”
梁乐舒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凝固,随即继续笑:“好。”
二人说着,已来到了船边。
“上船,我带你去湖中央。”叶应舟跳上船,放下小酒坛,向她伸出手。
梁乐舒看着他的手,在掌心接触的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跳出来了,这还是第一次感受他宽大的手掌,温暖又有力。
她微红着脸,视线挪到船上:“咦?有笛和箫,怎么还有月饼?”
“中秋肯定是有月饼的,你吃月饼,我喝酒。”叶应舟笑了笑,抓起竹杆,对她说道:“坐稳了。”
接着,竹杆入水,他用力一撑,对湖水大喊:“启航!”
一阵颠簸,梁乐舒扶着船沿,看着小船飘飘荡荡地驶离湖岸。渐渐地,船在平稳中前进。
叶应舟放好竹杆,任船自行飘荡。他坐了下来,拾起小酒坛,一边开了封口,一边问梁乐舒:“感觉如何?”
“湖上的风很轻柔,还能闻到岸上的桂花香,感觉很舒服。”梁乐舒看着叶应舟手肘撑在船头,仰头喝了一口酒,忽觉月光将他照得明亮灼人,自己有些挪不开眼。
他笑问:“是不是感觉很逍遥自在?”
梁乐舒移了视线,抬头望月,嗯了一声。许是月光太迷人,她不由自主地问道:“我可以喝酒吗?”
叶应舟手一顿,摇头道:“女孩儿可不能乱喝酒。”
梁乐舒似是早已预料到他会这么说,并无失望神色:“和你相处这段时间以来,我都没看到你喝过酒,我以为你是不沾酒的人。”
“我平时确实不太喝酒,今夜不同。”叶应舟望着天边的月亮。
梁乐舒顿了顿,问道:“你中秋都是一个人这样喝酒过的吗?”
“从前还有个师父,后来都会一个人过。虽然有朋友之邀,但朋友也有自己的家人,我就婉拒了。”
“你从小就已经失去了父母吗?”
“嗯。我师父说他路过松兰县一条河,看到一个小木盆顺流而下,那小木盆里有手儿在晃。他心中一动,将木盆勾了过来,那里有一个小娃娃,襁褓中还塞了一封用血写的布。”
叶应舟眼神黯然:“是我娘写的,写了我的出生地出生时间及父母名讳,说她刚生我没几天,那儿发大水,一下子冲毁了村子,幸好有木盆在身边,将我装在木盆里。她抱着装着我的木盆随水流冲到了一棵树上。刚生产完的女子本就虚弱,她自知已得不到救助,于是写了一封血书,塞到我怀里,希望我幸运地被人看见收留下来,大了可以找到家乡的亲人。”
梁乐舒的心被揪紧了,她问:“后来找到了吗?”
“没有,大约都死在了那场洪水里……”叶应舟仰头,又喝了一口酒。
梁乐舒忘了,他曾说过自己是无家孤儿,显然是已经寻找无果。她有些懊恼,不该问那句话。
叶应舟瞧了梁乐舒一眼,她脸上的神情满是纠结自责。
他笑道:“你倒也不用怪自己,你看我这样也都活下来了,我希望你也是。”
最后一句说得很重,梁乐舒似乎明白他为什么会和她说自己的身世。
她点点头,道:“还好你有一个心肠好的师父,把你养大。”
“确实心肠是挺好的,但在教我一身本事的时候那叫一个严厉。”叶应舟笑了,笑得有些无奈,“那时我私下里没少咒他,可在我十二岁他过世的时候,我却发现,我还是很怀念他的严厉。”
“没有师父,就没有现在的我。他说,他没钱没权,只有一身功夫可以传给我。我学会之后,可以靠它养活自己,也可以行侠仗义,但唯独有一事不能做,就是为非作歹,欺压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你十二岁……”她顿了顿,道,“后来是怎么生活下来的?”
“我守了他很久,直到饿了,就学他去揭悬赏黄榜,抓那些大奸大恶之人,得些赏钱,就这样生活了下来。”
梁乐舒想起那日她看到他身上的伤痕,道:“所以身上才有了那么多的伤口?”
叶应舟又喝了一口酒,笑道:“一入江湖,虽逍遥自在,但难免仇家缠身。受伤挂彩也是常有的事。”
“不提这个,”叶应舟拾起笛子,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