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揉造作
烦热的阳光透过窗户,毫不避讳地照在宁心身上。
讲台上古板的老者解读着单调枯燥的古文。
宁心手中的铅笔在白纸上不停游走,勾勒出一些简单的线条和文字。
盛夏,应该是个优雅的词语吧!
距盛夏还有一段时间,但南方的城市已经变得燥热难耐,湿热的空气让宁心觉得难受,于是,偶尔停下手中的游动的笔,侧望窗外,满目翠微,或是低头沉思,倏然冒出几个奇怪的字组:雾扰心,觞,伤…
总会有一刻时间湿静下来了的,一静下来便自然想到小时候,那画面就好像被看出的三维图,像水洗过的质地,透澈得让人怀疑它的真实性。
那个与宁心相似的小女孩便是宁雾吧—宁心的双胞姐姐,有一种与生具来的牵扯,是世上的另一个自己。
六楼,游觞站在窗前看着楼下忙忙碌碌拥挤的人群。
今天是新生开学的第一天,自己独自占据了两年的这个房间在昨天被安桐告知会有一个人住进来。
一个人也好,两个人也罢,不过都是生活。
游觞躺回了床上。
也只是在偶尔,在自己闭上双眼的时候会想起那个女孩子,倔强得像块顽石,独立得太决绝,是强势又不像,是特立独行但又有些偏执,游觞无法总结出她的性格。
也许不是因为自己木讷,而是因为对方是她。
那时的她也只有十五六岁。
不可否认,自己对她期待得太久,失望得就越大。三年过去了,自己也淡然了,也不再期待了。
阳光至向南的的窗户直直照射进来,落在游觞身上。
很惬意,很温暖,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已变成柔和而又深沉移到天花板上。
游觞睁开眼,紧了紧身上不知何时被盖上的薄薄的毛毯,向对面望去。
一个少年背对着自己安静的收拾着书桌,偶尔发出细微的声响。
少年有着一头栗色的短发,看上去很柔软,穿着白色的T恤和黑色的牛仔裤。
清瘦,是少年给游觞的第一印象。
“是你给我盖的毛毯吧,谢谢!”游觞的声音不大,但因房间太空荡,而显得有些悠长。
少年放下手中的书,转过头来看着游觞整理着毛毯说:“下次睡觉记得盖上被子,不然容易感冒。”
虽然是关心的话,少年的语调与眼底的流波一样清冷。
现在虽已过了盛夏,但温度依然很高,就算不盖被子,应该也不会感冒。
游觞看着那一双褐色的大眼睛,淡然冷清,像是看破一切尘世,孤立于外。
明明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怎么像个皈依佛门几十年的老者。
游觞将折叠好的毛毯放入少年的手中,说:“我是游觞,大三外语。”
“宁欣,大一经济。”宁欣低垂下眼睫,转回身,放下毛毯,继续整理书桌,不再言语。
一时间,沉默无尽。
沉暗的光境,从远处投来一束亮光,然后慢慢挣扎着扩散。
游觞慢慢看清,自己正处在那个三年未回的家中。
一丝灰尘也没有的房间,保持着那个女孩子离开时的样子。
她的名字是荒曈。
荒原上的一束阳光。
她就如同她的名字那样虚幻,带着不真实的光影。
也许她就是不真实的。
游觞甚至忘记了荒曈在这里生活过的片段,甚至模糊了她的容颜。
她到底有没有弹过窗户前的钢琴?到底有没有翻阅过书房里那一本又一本厚重的书本?到底有没有拉开碎花的窗帘望着蔚蓝的天空?到底有没有一遍又一遍,不耐其烦的在自己的面前提起那个男子的名字?
好似看得见,又好似记不清。
回忆模糊的席卷而来,又在组建后不住的坍塌。
游觞木然的看着家具狠狠的砸在地上。
游觞睁着木然的双眼看着璀璨的星空。
“你······”
那是一个不带感情的声音,听不出他到底是简单的打招呼,还是省略着下面的内容不知怎么接续。
游觞转过头便看见宁欣那张不带感情的脸,眼底仍是冷清的流光翻转。
原来是宁欣。
不知为何就松了一口气。
可是在游觞木然的眼光中,宁欣的脸慢慢的改变。
于是在游觞惊讶的眼光中,宁欣的脸变成了荒曈的脸。
荒······
游觞微张开干裂的嘴唇想叫她的名字,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游觞努力的张大了双眼盯着荒曈。
他看见她的嘴角竟邪恶的笑了起来,唇角张扬的上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