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能喝三碗呢。”
“喝了。”赵琯溪语气不容拒绝,又将碗往前推了推。
纳兰云蘅脾气也上来了:“凭什么你让我喝我就喝?我让你吃菜你吃了吗?”
赵琯溪思考一秒钟,随便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咽了下去:“我吃了菜,你喝醒酒汤吧。”
纳兰云蘅缓慢地眨眨眼,感觉有什么地方怪怪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琯溪掐断她的话:“我吃菜,你喝醒酒汤,不公平吗?”
“公平。”纳兰云蘅鼓着嘴点点头,但还是觉得脑子晕晕乎乎的,难道是这酒度数太高?
“所以,喝吧。”赵琯溪抬起手,将碗沿压在她唇上。
纳兰云蘅将碗接过,咕嘟咕嘟喝光,对着他亮一亮碗底:“我干了。”
“嗯。”赵琯溪望着窗外点头。
“你看窗户干什么?”
赵琯溪头也不回,答道:“那我看你?”
“我不介意。”
他的话被纳兰云蘅原封不动还给他。
明知醉酒的人说话不能信,但赵琯溪还是鬼使神差般转过身:“阿蘅,你喜欢我,怎样和你相处?”声音中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
“嗯,”纳兰云蘅闭着眼思索,漂亮的远黛眉皱起来,“喜欢…”
再一次,鬼使神差般,赵琯溪伸出手,指尖轻轻抚平她皱起的眉头。
“你用原本的样子对着我。”
赵琯溪收回的手一顿,纳兰云蘅口齿清晰,不像是喝醉的样子。他感觉自己心脏跳得飞快,像是要在胸膛里炸开,他忐忑又迟疑:“云蘅,我是谁?”
“你是…”
纳兰云蘅睡着了。
赵琯溪说不清楚此刻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刚刚猛烈的欢喜还没有降温,紧接着又涌出一股磅礴的落寞,他的心脏像是一个台子,复杂的情绪在其上狂舞,一片精彩纷呈中,只有“冷静”支持着他心脏缓慢而平稳的跳动。
一下,两下…
赵琯溪奇怪,自己明明没喝酒,为什么头脑也有些混沌了?
他捏捏眉心,试图让自己清醒些,闭上眼深呼吸,又垂眸看看熟睡的纳兰云蘅,扬声将店小二叫进来:“去三皇子府,叫辆马车到这里来。”
小二点头哈腰出去了,瞥见歪倒在椅子里的纳兰云蘅,又十分有眼色地关紧房门。
赵琯溪盯着那门盯了半晌,到底没走过去把门打开。
清者自清。他如是想。可总怀疑自己在用话术安慰自己。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放任自己反驳。
“你用原本的样子对着我”。这好像是一句魔咒,在他脑海中反反复复响起。
“原本的样子?”
他这样的人,又怎能对人展现出原本的样子呢?况且,伪装得久了,连自己都骗过去了,哪儿还有什么原本的样子?
房门被陈菀菁推开,紧接着,东宫陈也进来了。
“我听人说你带着云蘅喝酒,云蘅都不省人事了?”陈菀菁抱着纳兰云蘅检查一番,确认没事后,质问赵琯溪。
赵琯溪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纳兰云蘅的脸。
“快快快,把阿蘅背后去。”陈菀菁看指望不上赵琯溪,便抬头催促东宫陈。
“这事儿可不该我来。”东宫陈后退一步,笑着看向赵琯溪。
“我看你俩都指望不上。”说着,就要将纳兰云蘅扶起,东宫陈连忙搀住纳兰云蘅胳膊:“菀菁,我来我来。”
赵琯溪开口:“东宫陈,你是想勒死她吗?”
东宫陈让步,做个“请”的手势:“你来。”
赵琯溪将她打横抱起下了楼,东宫陈跟在他身后,对着陈菀菁笑:“什么样的人,就干什么样的事儿。”陈菀菁瞥他一眼:“歪理。”
赵琯溪将纳兰云蘅抱在怀里,觉得分量实在轻。他虽然没抱过别人,但也能明白,纳兰云蘅这个体重,在同龄人中绝对属于瘦的。
吃那么多,也不见长胖?都吃的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