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文晏跑到国子监门口时,已是巳时,考试已开始两刻了,她支着膝盖,腿跑得发软,额头上的汗已经浸湿鬓角。
“什么人,考试重地,禁止进入,”门口是专门派来监督秩序的侍卫,他抬手拦住了要进门的文晏。
“侍卫大哥,我是考试的学生,让我进去吧,”文晏推开侍卫的手臂,“学府规定超过半个时辰不得考试,这还没过,就快让我进去吧,”
来往的人看着文晏,啧啧道,“考试还会迟到,想必考取不到什么功名,”
文晏顾不上这些话,急得脸颊泛红。
“是文晏,让她进来吧,”祭酒冲门口的侍卫摆摆手,他一脸严肃地望向文晏,“文晏,怎的此时才来,昨日博士大人的话都忘到何处去了?”
“学生,学生迟起,故来迟,”文晏羞得脸色发红,自知考试不该迟到,她祈求的目光投向祭酒,“可还未到半个时辰,祭酒大人,就让我进去考试吧,”
“唉,你啊你,去吧,”祭酒将考牌递到她手中,示意她考堂方向,这姑娘的努力他也看在眼里,只是不知怎么糊涂到连考试的日子都忘了起,可惜啊。
文晏坐到桌案前时,只剩下半个时辰考试了。
考堂里的考生皆瞟了她一眼又匆匆低下头,没有在意。
文晏也顾不上别人的目光,从笔搁上拿起笔就开始写了。
有着系统的帮助,题目她倒是写得很快,可迟到终归是少了时间,就算会写,可笔下不够快,她甚至没来得及写完卷子。
台前香灰已尽,“时辰到,各考生落笔,请勿再动笔,”
文晏只得放下刚沾墨的笔,只剩最后一道题未写,前面的题目她尚有些把握。
拖着沉重的步伐迈出国子监,看着其他监生激烈地讨论考题,而自己却连题目也未写完,但的确是自己迟到的问题,文晏也无处埋怨,总不能怨受伤的秦思淮吧,人昨日还冒雨给自己送伞呢。
文晏轻轻抬起脚尖踢开院门,早晨出门太急,连院门也来不及关,她轻叹一口气,罢了,屋中本就没什么贵重之物,将布袋甩在茶几上,她埋头趴着,有些难受。
“文晏,你,没事吧,”身后传来声音。
文晏知道是秦思淮,她没有抬头,只低声道,“没事,”
“是发生了什么吗?”秦思淮皱眉,今日是考试的日子,昨夜发热入睡,醒来时已不见她人,“是考试出了什么问题吗?”
“可是考题太难?没事的,大家都难,你努力了那么久,定不会比别人差的,”秦思淮看着闷头在桌边的文晏,一时不知所措,早晨醒来时他还喜于身上换的衣服与头上覆的布,怎的再见之时她这般郁闷。
若是无人安慰,文晏也就自己憋着过去了,可秦思淮这么一说,像是点了她的泪穴一般,她眼眶逐渐湿润,竟开始抽咽起来,憋着哭声,喉间发痛。
是啊,她努力了这么久,最后竟因为迟到功亏一篑,若是考题太难就好了,她尚有发泄的余地,可迟到这般低级的错误,她也只能怨自己。
秦思淮看着她抖动的肩膀,一下慌了神,“可是我哪里说错了话,你,你怎么了,”
“我,我迟到了,”文晏抬起哭花了的脸,“连卷子都没写完,”
她鼻头发红,眼眶里尽是泪水,还在自顾自地抹去泪水,看得秦思淮喉间涌上一股酸劲,他望向自己手中的手巾,想起新换的干衣裳,声音低哑,“可是因为昨夜照顾我......若是想哭,就不必压抑声音,这样多难受啊,”
文晏忽地忆起儿时哭泣时,父母总是让她憋住哭声,限她在三个数之内屏住哭声,后来她便习惯只流泪不放声,常将哭声掩于喉咙中。
心似乎被轻轻掐了一下。
文晏很快便止住哭声,坐在茶几旁,闷声道,“多谢,不过,不是秦同窗的错,是我自己粗心大意,错失了这次考试,”
她很快转移话题,抹开眼角的泪水,扯嘴笑道,“不过事已至此,哭也没用了,倒是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看着文晏故作坚强的样子,秦思淮心头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他不敢再去看文晏泛红的眼角,虚攥了攥拳,“好多了,多谢你昨夜的照顾,”
“我还得感谢你昨日为我送纸伞呢,这便两清啦,”文晏无所谓地摆摆手。
“......嗯,这怎么能一样,我这一发热,却断了你的前程,让我如何过意得去,”秦思淮也坐于茶几旁,皱眉道,“那文姑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虽卷子未写完,但我本就是保举,写下的题目也颇有把握,想来有个官当也是没问题的,但只怕我会位居榜尾,无非就是分个文职外官罢,”文晏调出系统的官职谱图,估计自己是个边远地区的小官罢了,虽与自己留在京城的目标相差甚远,但好好干,努力升职,迟早会调任京城的。
文晏很快便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我大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