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秦思淮眼神晦暗地看了眼有些心虚的文晏,“文同窗似乎总是来书肆,”
“嗯,”文晏点点头,书肆可是她的资金来源,自然得常来。
“公子,小心,让让,”后边上来的人提醒秦思淮让点位置。
二人均朝那看去,小厮手拿着长竹梯,正倚靠在书架间的墙壁上,手上抱着几卷画。
是方才文晏送过来的画,这会就要挂上了。文晏感叹万卷肆办事速度。
秦思淮抬头看去,想看看这回小郡主又画了些啥。
可画卷垂下的那一刻,他脖子僵硬着。
那画上展翅的鹤,那横空的劲松,与文晏曾经送给自己的画有九分相似。犹记得当初她将画赠与自己时面上的羞怯,少女心思全写了在脸上。
如今这画,却又被挂出来售卖,她这是何意?
他不可置信地朝署名处看去,不出意料地看见那飞鸟,他仍问道,“掌柜,这画师是?”
“诶,公子,”掌柜看见金主,两眼发亮,“这画啊,就是您后面那位姑娘所作,您这回,可是又看上了?此画名鸿鹄之志……”
后面的话秦思淮没有再听进去,后牙槽死死咬着,盯着那落款处的飞鸟。
站在秦思淮身后的文晏,无奈扶额,她本想乘机溜走,谁知那掌柜的竟将话头落在她身上。
不过,掌柜所说“又看上了”是何意,莫不是,秦同窗之前也买过自己的画?
“原是文同窗所作,倒是不知,你还有此等才艺,”秦思淮沉声道,“不知,此画可蕴含了什么深意?”
“秦同窗谬赞了,不过是我闲心时所作,讨两个银子用,没什么深意,非要说,也就是意寓志向高远罢了,”文晏抬头打量了自己的画,确实是这个意思。
也就是......罢了,秦思淮扯着嘴角笑,原来,送给自己的画不是独一无二的,除却那志向高远也没什么意义啊。
“诶,掌柜,这画不错,可卖啊?”万卷肆一层忽地传来一道男声,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文晏往下一看,是个面生的公子,身穿赤色衣袍,墨发高束,他两步一跨,便跃上了二楼,更近地看那画,“这松苍劲有力,这鹤生机勃勃,不错不错,”
“公子,可是要买?”掌柜望着那红衣公子,“三十两,”
“给我包起来吧,送到唐府上,自会有人给你银两,”红衣公子大掌背在身后。
“原是都统府上的公子,失敬失敬,金福,将画收起,送到都统府上吧,”掌柜拱手,叫身后的人将刚挂上去的画又取了下来。
文晏正打量着对面的红衣男子,原来他就是都统大人家的公子唐远睿,确实如父兄所说,是个英俊的少年郎。
“慢着,”秦思淮叫住那人,“掌柜,我出双倍银两,”
一时,三人的目光聚于他身上。
“这......”掌柜的看看唐远睿,又看看秦思淮,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原来是晋王殿下,”唐远睿此时才看见一旁的秦思淮,他眼底闪过一丝嫌恶,眉微微一皱,又舒展开,拱手问好。
掌柜这才知整日买画的金主竟是琅朝的晋王。
“殿下也喜爱这幅画吗?”唐远睿眼一眯,直直对上秦思淮。
“嗯,”秦思淮转过身来。
“我也蛮喜欢的,见谅,我出三倍价钱,”唐远睿唇角衔笑,有些挑衅,毫不避讳地看向秦思淮。
“四倍,”秦思淮唇微抿,背在身后的手在腕上摩挲。
这两位可都是不缺银两的人,掌柜也不知该说啥了,忽地他瞥见站在晋王身后的文晏,“姑娘,这是你作的画,不若你来决定?”
文晏正想着自己的画也没这么值钱,有什么好争的。
突然又被点到,烫手的山芋竟丢到了自己手里,这话……她可不可以不接。
“嗯......早从父兄那闻见唐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文晏由秦思淮身后迈步出来。
唐远睿这才看见身后的姑娘,不施粉黛,着书生样,头发挽在脑后,只两捋在耳前,身子板瘦小,“姑娘是?”
“文晏,”文晏微微拱手,算作打招呼。
“原是文将军府上的郡主,”唐远睿眼睛一亮,原来这就是他未过门的媳妇,整日听文泉在耳边唠叨,确实是个稚嫩的小姑娘,可爱得紧,“早从文兄那听过姑娘名字,原来你还有绘画才艺,这画作得甚入我心,不知可否卖予我?”
文晏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本是兄长的战友,自然得给面子的,她微微颔首,“自然可以,不过既是兄长的朋友,我也就不收您银子了,直接送给唐公子罢,”
“不可,”两道男声交叠在一起,唐远睿伸出手悬于空中,秦思淮出口着急,竟连带着胸腔起伏微微咳了几声。
“啊?”文晏看了看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