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听到熟悉的声音,文晏憋了那般久都未掉下的泪水顷刻间流了出来,她如抓住救命稻草那般死死抓住青淮的手臂,才算是放下心来,“阿淮,你怎么才来?”
“嘘,”青淮立起食指在她唇间,他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声响。
“人呢?”外面的小厮面面相觑,不过一会,又往另一个方向寻去了。
“我回去时,小姐已不在府中了,故寻了许久,”青淮解释道。
文晏退出他的怀抱,低声闷闷道,“我现在无处可去了,大夫人定会派人守在学府,可给父亲送信需半月才到,实在太久了,”
“青淮,你功夫好,可否去山上,寻到司业大人,告诉他我的状况,能否请求他想些办法,我不想嫁人,我想入宫当官,”文晏伸手抓住青淮的手腕。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与他肢体接触,却是为了见别的人。
青淮低声轻笑,“小姐所说,青淮自然不敢不听,”
“可小姐,一定要做官吗?”青淮不动声色地拂去她的手。
“自然,”文晏点头。
“小姐的性子,不适合做官,”青淮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文晏疑惑,分明之前他已说过这话了,“我自有考量,”
“你.....可是不想与我一同?”文晏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有些艰难地开口。
“不是,”青淮回得很快,“夜深了,小姐先睡吧,明日我便上山,去寻司业大人,”
闻见他的话,文晏莫名松了口气,低低应道。
夜里,青淮带着她寻了一破庙,勉强住一晚。
“小姐在里面睡,青淮在外面给您守着,别怕,”青淮迎着月光走了出去。
文晏侧躺在地上,枕着蒲团,望着外面的月亮。
月时而被云遮住,隐去许多月光。
文晏有些睡不着了。
她细细想起青淮的话,以她的性子,确实不适合当官。
若是无法重获新生,会怎么样呢。
好像......也不会怎样。
现代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是对艺术的热爱,她与原主的经历十分相似,起初,她将自己的情感宣泄在画里,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抑郁,偶然被美术老师看见后,老师夸奖了她的作品,她意外地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有不错的天赋,对情感过于细腻的感知,除了内耗自己,似乎也给她开了扇窗。
学艺术烧钱,于是她在暑假一日打四份工,才勉强存到几万块,供自己上学。
上学时,她便等下了课去网吧守夜,才勉强维持自己学艺术的开销。
终于,她学成了,甚至可以自己开艺术展了。
然后,她被车撞死了......
说来多少有些不甘心。
可如今在这,也可作画,甚至能见到很厉害的丹师,虽说文思敏总是找茬,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也交到了许多朋友,傅靖、谢烨、许昕伊还有其他同窗。
也并不全是都是坏处,比在现代的处境要好多了。
不只如此,重要的是,还有......青淮。
他总是在危急时刻出现,似乎呆在这也没什么不好。
文晏在地上翻来覆去纠结许久。
她开始动摇自己完成任务的心思了。
文晏起身,实在是睡不着,她想到外面去看看。
轻声踏过门槛。
文晏却不见青淮。
她绕过破庙,却见一身披黑衣的男子半跪于地。
文案猛地转身,靠在墙后,不会是百疏华的人来了吧。
正当她想要迈步轻声逃走时,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有何事?”
青淮......?
文晏身子僵住,好奇驱使她靠在墙后继续听着。
“公子,来信说,现在便是合适时机,”尤苏递上信筒。
男人胸腔里发出轻笑声,“这就等不及了,不是将决定权交给我吗?”
尤苏没敢回话。
“告诉他,我自有决定,”青淮抿唇冷声道。
“可公子,恕属下直言,那文府郡主已然没了用处,如今她都已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只怕起不到什么威胁作用,不若换成文府二小姐,那人头脑简单,也好拿捏一些,”尤苏抬起头,一口气将话说完,连带着声调也高了些,文晏听得一清二楚。
威胁作用......?
他是谁?
文晏脑子中似烟花般炸开,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唯一可知的是,青淮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侍卫,他是带着目的接近自己的,与此同时,他之前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也可以对别人做。
文晏如掉入冰窖,分明是仲夏,她却觉四肢冰凉。
她被骗了。
之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