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文晏撇开文思敏捏住自己的手,趁着自己还没被束缚住,她朝着方才来的方向跑着。
只要,只要到了人群中,他们就不敢做什么了。
身后传来文思敏气急败坏的声音,“给我追!”
文晏脚踝才刚好些没多久,跑起来还隐隐作痛,但她不能停。
出口,就快到出口了。
只要见到人,他们就不敢怎么样的。
心中唯有这一个信念,文晏屏息,使出浑身解数,不去感知踝间的痛,埋头就是往前跑。
好在并不远,文晏回头一望,身后已无人再追,想必他们是知晓没有下手机会了。
转头,文晏便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她险些跌倒在地。
“这位同窗,你没事吧,”陌生男子的声音在文晏耳畔响起,结实有力的大掌握住她手臂,她方没有跌倒。
文晏抬眼一望,是方才在马场上见到的白忠师兄。
文晏站直身子。
“怎的跑得这般快,竹林路上沙石众多,当心跌倒,”白忠望着身前的女人,文晏因为跑动,胸口起伏,脸颊发红。
“无事,”文晏捋了捋跑动散开的碎发,别在耳后,“多谢......白忠师兄,”
“晏晏,你怎么又折回来了?”傅靖小跑而来,“下雨了,马球赛暂时停了,”
傅靖才看见一旁的白忠,“白忠师兄好,”
“你们是童生?”白忠松开拉住文晏的手。
“正是,”傅靖点点头。
出了竹林文晏才发现,豆大的雨滴打落在地上,确实是下雨了。
他们来不及多聊,密集的雨点便打到了文晏的肩上,傅靖抬起手掌,遮过头顶,“师兄,雨大了,我们先行一步,”随后傅靖便拉着文晏朝舍房跑去了。
竹林的泥沙被雨水浸湿,形成许多坑坑洼洼的小水坑,布鞋踩在水坑里,溅起水花。
回到舍房时,二人衣袍皆湿透,踩在舍房木制地板上,衣角还在滴滴答答地滴水。
“啊啾——”文晏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肩膀瑟瑟发抖。
“晏晏,快换身衣服,洗个热水澡,”傅靖说着便到屏风后换了衣裳。
文晏低声应着她,扯过面盆架上的手巾,擦了擦被淋湿的头发。
过了半晌,两人总算是换了身干净衣裳,文晏倚在朱窗旁,雨滴打在屋檐上,听着倒使人内心清净。
“晏晏,外面那么冷,快把窗关上吧,”傅靖端起一碗热汤,递到文晏手边,“我方才去膳堂打的,学政大人给我们煮了姜汤,”
文晏接过那热汤,姜汤还冒着热腾腾的水汽,文晏捧着瓷碗,手心暖暖的。
她吹了吹,端起微微抿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在舌尖散开,顺着喉咙往下直暖到胃里,身子也跟着热起来了。
文晏拉上窗,将雨声隔在窗外,坐在暖炉旁。
这舍房条件比她在将军府的还好。
听着雨滴落地,倒让人想起笔作画,文晏坐于案几前,研磨墨块。
之前青淮总在危急时刻帮助自己,在将军府时,提醒自己饭菜有毒,进了学府,也处处护着她,赶跑文思敏,教她练习弓箭,为她买药,送她扳指,虽说这似乎是他身为侍卫的职责,可文晏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没把他当下人看,不送点东西回报他,总归是有些过不去的。
文晏想了许久,不若送他一副字画吧,恰好也是自己擅长的,送画也是她贯会做的。
思极此,她笔下便动了起来。
青淮是个小侍卫,不过也当怀有大志向,文晏以为,古代男子的大志向便是精忠报国,不论是参军卫国,抑或是做官为民,都是不错的去向。
都好比过在她身边做一个小侍卫。
于是,文晏在纸上勾勒出一只鹤来,展翅高飞,横破青空,与崖上劲松比肩。
意寓鸿鹄之志,要有飞跃千里的志向和能力。
笔架在笔搁上,画作已成,文晏甚是满意,本想在一旁题句,可奈何毛笔字尚练得一般,她纠结了一番,还是作罢。
“傅靖,文晏,你们可看见了青淮兄,”谢烨踏进门来,探手伸在门槛外,抖落纸伞上的水珠,“中午起便不见他了,虽他总是神出鬼没,但下午应当是会回来的,可下这么大雨,都还未见他人影,”
“山上下雨,路滑,后山又多为泥地,我担心他出什么事,”谢烨满脸担心,“你们可否帮忙去外头寻寻?”
“好,”文晏与傅靖拿起倚靠在墙边的伞,朝外走去了。
雨还在下。
本就是初春,温度低到冰点。
谢烨朝后山去了,文晏与傅靖两人撑伞从膳堂到马球场,沿路寻找。
“青淮,青淮,”雨声盖过几人的呼喊声。
望见那竹林,文晏心里没来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