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处残留的半边纹路。

看清楚纹路后，虞初初脸色骤冷，幽深的眼底如同一潭寒渊，巨浪翻涌，将她极力伪装的平静全部淹没。

她握紧瓦片，断裂的棱角几乎陷入皮肉。

云在被她突然释放的威压惊到，险些跌坐在地上，缓慢将手覆在她握着瓦片的手上，小心地问她：“……是出什么事了吗？”

虞初初微呼出口气，看向云在的目光森寒，如同淬了一层冰，看得人心底一惊。

“我好像脾气越来越差了。”她缓慢眨动长睫，遮掩下眼底的巨浪，语调僵硬地说。

“没有，你脾气很好。”云在慢吞吞收回手。

虞初初目光微滞，纸人在这时攀上她手臂，明明没有脸，却让人看出几分蠢蠢欲动。

这是她身上此时唯一能用的傀儡，筑基境修士，靠生术符勉强行动，若是没有这些，她什么也做不了。

理智有了一丝回拢，她拨动灵戒，取出一块巴掌大的芥池。

芥池依托灵力，悬于手心之上，漆黑的瞳孔中映照着芥池艳丽的光泽，显出几分与平日笑颜不符的狠戾。

在她站起身的瞬间，悬在半空的芥池失去依托，跌入手心。

一股灼烧感立刻自手心传来。

她面上不显，向城外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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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东城门时，虞初初已经恢复如常。

手中攥着一块芥池，另一只手又翻出一块，递给云在。

云在接过，问她：“你何时买的？”

“宝器行。”虞初初简洁道，“试试感受里面的灵气。”

云在学着她的样子握了握：“感受不到。”

虞初初：“那就多感受一会儿。”

见她脸色不佳，云在便没有多问，一边跟着她的脚步，一边倒换着左右手轮番感受。

只看虞初初脸色，她就知道应该是出了不小的事，她不说，她便不多问。反正她只是个凡俗人，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

手里的芥池鲜艳明亮，虽然她什么也感受不到，但她想，这里面是力量，她用不了，但她可以帮阿虞保存着。

力量嘛，早晚都能用上。

涂水城依山而建，城外多是山崖断壁，越往远处，越是人烟稀少。约莫半个时辰后，二人到了一处山坳里的村落。

村子入口处古木参天，蒲草丛足有一人多高，若不细看，甚至无法发现通向村子的小路。

程舟戎离开客栈后，到过这处村子，却没有进村，而是沿着村子外延，一路去向深山里。

虞初初循着程舟戎先前的方位，一路向前，然而在进入深山后，这片本该人迹罕至的地方，突然出现结伴而行的人。

这些人手持法器，有些身着统一，有些独身前行。

是那些从南域而来的修士。虞初初拉着云在避让到人际更少的位置，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些人。

程舟戎先前还在这里时，周围可没有这么多修士。

南域道君的妖宠、尚薄云都的宋知游等人、翎卿仙门的白慕弗，都来了涂水城，又都和这个地方有些关联。

还有便是那片瓦片。

虞初初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扫见树影里的一只灰毛松鼠。

“休息一下吧。”她对云在说。

云在留意着不时路过的修士们，缓缓点头，又问：“这里怎么这么多人，程大哥真在这吗？”

虞初初拉她在裸石边坐下：“这些人就是沈玉厘说的，那些来帮道君抓妖兽的人，至于程舟戎，应该在这山里，具体还得找。”

“我会不会耽误你找人？”云在问她，“不如我留在这里等你们。”

虞初初攥着芥池的手搭在膝头，眯眼看着不时路过的人，额头上汗珠滚滚。

“我才筑基境，也是会累的，都走这么久了。”她语气平静地说，“也容我歇一歇吧。”

云在狐疑地看她，又点点头，没能注意到树影里的灰毛松鼠身形摇晃，攀着树枝，往深林里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