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
第二天晚上,旅店前台小芳看见存哥穿着皮夹克出来,急匆匆跑进了夜色中。
她本来还想打个招呼,话还没说出口呢,人就不见了踪影。
像邬远镇这样的小镇公安局每天处理的都是些家长里短、偷鸡摸狗的小事儿,终于这一天,警员们接到命令说是镇长的儿子失踪了,邬远镇的警察们终于抖擞精神,警服一穿,冷脸一摆,看起来威严不少,一看就是办大事的人了。
首先例行询问,存哥的小弟们都揪来问了一道,找到了关键人物,谭思恩、陈开远、高星龙、白杨。
谭思恩——疑似镇长儿子的新对象。
陈开远,前两天才刚放出去,有可能报复杀人。
高星龙和白杨都在三年前离开本地,外出打工,但是逢年过节还是和镇长儿子有冲突。
陈开远、高星龙、白杨三人都跟镇长儿子有过节,属于积怨颇深的存在。
如果……不排除情杀和仇杀的可能。
可以列为嫌疑人。
警局里的人大多知道陈子严一家和谭思恩的的关系,因此队长决定先问一问陈子严。
陈子严觉着不可能,但还是老实说了。
队长说:“这不就对上了?把她叫来队里问话吧。”
陈子严说:“我带她来吧,她才十七岁,还未成年呢。”
队长心想:这家伙老实得很,不像是能抢功劳的。他点头说:“行,这件事交给你来办,我很放心,小刘跟我走一趟,其他人该干嘛干嘛。”
小刘警官应是,其他警察看他一眼,都笑道:“咱们小刘要出息了。”
小刘挠了挠头发,脸红的说:“我能干啥,都是队长出力。”
“也是,队长可是老警员了,经验丰富,战功赫赫。”
“你小子,抓住机会,好好跟着队长干啊。”
……
桥头上,谭思恩的小摊。
“陈叔,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局里没事?”谭思恩问道。
“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过来?”
谭思恩不明所以:“为什么?”
陈子严见她真的不知道,心下松了一口气,他说:“镇长儿子失踪了,听说他和你有点冲突,局里找你过去问话,你这孩子真是……发生这样的事,你怎么从来也不说呢?要不是这次,我还不知道呢。”
谭思恩捏着裤脚,有点局促的说:“叔,您别生气了,我自己能处理好。”
“你处理什么呀你处理,你自己都还是个黄毛丫头呢。”陈子严越想越生气,但这终究在外面,不好说太多,他叹了一口气,说:“好了,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到了警察局门口,陈子严又叮嘱道:“你别害怕,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
谭思恩点点头,像只小白兔一样跟着两个女警过去了。
女警察上下扫了一眼谭思恩说:“别怕啊,咱们这儿是最公平公正的地方,只是例行问话。”
谭思恩点点头,说:“我不怕,您问我吧,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您。”
女警上了年纪,看见这丫头就跟看见自家姑娘一样大,不过呢,这好人家的姑娘谁像她这样年纪轻轻的出来闯荡?可见,还是有娘生养没娘教。
女警:“你怎么认识的马志存?”
谭思恩:“马志存?我不认识他。”
女警:“一个星期前,你们在余德宇家开的旅馆过夜,你怎么不认识他呢,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
谭思恩低着头,小声说:“原来是他呀,存哥……马志存我之前不认识他的,是差不多在……七月中旬的时候吧,我在郑原家糕饼店工作,他去买东西,我们说了几句话,这是第一次见面。”
“第二次就差不多一个星期前,具体哪一天我还真有点记不得了,我在桥上卖红豆酸汤泡饭,他来找我,约我晚上去旅馆。”
“我就只见过他这两次,其他的就没有了。”
女警:“你一个大姑娘,他约你去旅馆你就去了?!”
谭思恩快哭了,“他一个镇长儿子,我一个孤女,我怎么敢拒绝他?”
女警:“他威胁你了是不是?”
谭思恩不说话。
女警:“难道要我们找来郑业你才说吗?”
谭思恩慌张道:“别找他!……是,他拿郑业威胁我!说要是我不去陪他,他就让郑业永远也读不上书!”
女警笑了,“你们在旅店做了什么?”
谭思恩又气又羞:“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为什么还要问!”
女警:“陈警官还不知道你的事吧?”
谭思恩终于委屈的哭了,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这个姑娘像是被雨打湿的梨花,摇摇欲坠的挂在枝头。
“求你们不要告诉陈叔叔,我本来就没有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