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俘虏
荒司倒退三步,单掌轻轻抵上春潭漾的双手,不露痕迹地将她带往身后。春潭漾收不住去势,整个人被带向荒司身后的若虚。春潭漾见到若虚,反而变本加厉地运上十二成功力,要将若虚置于死地。
若虚不明所以,不知道春潭漾为何要对他动手。但他习惯了不问缘由的生死战。春潭漾一击必中的凌厉攻势,周遭塔顶都承受不住而剧烈晃动,在即将杀中若虚的瞬间,若虚不可思议地消失了。春潭漾也不惊讶,将怒气全撒到若虚身旁的观生历生的身上。几位无辜的博士生瞬间毙命,都不曾叫喊一声。道循心肝俱炸,又怒又惊,还来不及抽剑抵挡,被春潭漾反手追加一掌打得吐血,跌坐在地上。眼见春潭漾转身去追击若虚,道循急忙坐起来,静养调息。张麟只觉得一股劲风从身边刮起,脸上火辣辣地,像挨了一耳光。他捂着脸,无奈地看着那个追逐若虚的女子。
惜檀达脸色阴晴变幻,心中生出一丝恐惧。这些人的修为,几乎超出了祖师爷对中原人的判断,也打破了惜檀达对中原人的蔑视。他原本以为,中土人不过是借着天时地利,以无用之躯寄生在天地之间,夺走了其他生活在中土之外的能人异士的机会。能人异士只能投诚、依附于中土无能腐朽的皇朝,才能过上原本属于他们的好日子。可今日一见,这些出神入化的人,似乎就是中土人士。他们都藏在哪里?大唐还有多少这种人藏匿在民间?尤其是眼前这位白衣男子。
所幸,这些中土人在自相残杀。中土人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互相残杀。
荒司把春潭打发了,同时腰带便被刺穿,一把青钢剑贴着他的腹部刺过去,冰凉的剑刃熟悉又陌生。陌生者,荒司自降生于天地之间,就不曾被人用剑抵着。熟悉者,荒司从剑刃上感受到一股久违的故人气息。那种熟悉感稍纵即逝,荒司想抓住那种感觉,辨认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就这片刻的恍惚,剑刃已改变方向从刺变成横切。毫无法力的青钢剑,带来的威迫感不亚于“宪”。
最诡异的是,神秘人的剑法中还带了禁锢之力,与荒司强加在春潭身上的束缚相差无几。荒司要把形神散于四周,借以逃脱神秘人的剑,但这一招从未失手的遁术,竟然在神秘人的剑下失灵了。荒司散开的形神被剑气禁锢住,被迫凝成一体,恢复本来面目,与神秘人的剑正面交锋。
荒司倏然严肃起来。倘若说凡人的剑术能高明到令他防不胜防,倒也不是特别稀奇之事,毕竟天地之间游离的慧识经过千万年的累积,达到与荒司比肩的境界,也无不妥。但是,这人的剑力,绝非凡人能达到的境界。这种禁锢一具肉身的形神的力量,不可能通过汇聚天地间现有的力量来实现。这是没见过的、不属于这片天地的力量。
荒司不再想方设法逃脱,而是迎着神秘人的剑刃,中途变化方向,与剑刃划出的弧线逆向而行,荒司往北,剑刃朝南,两者完美地融合成一个方向互逆的圆环。就在荒司与剑刃相遇时,荒司身上显出一个巨大的阴阳双鱼图。双鱼图随着荒司脱离剑刃攻击范围而消失。
神秘人眉头一皱,迅速收剑。荒司凌空虚踏数步,干脆利落地停在塔尖上。孰料,神秘人似乎早就算准了荒司的去向,荒司落下的同时,神秘人擎剑杀至塔顶。
荒司瞥见脚下寒光平地而起,心里连连叫苦:哪里来的野丫头,剑法和身形如此生猛?是哪位世外高人没管教好自己的弟子呢?
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到了这种野丫头。荒司欲哭无泪。
神秘人心中也有些疑惑,这个白衣人到底是什么出身,为何能扰乱赦生风云道,还能躲开她的剑?不过,看来他躲不过第二剑。
荒司止不住地下坠,片刻便要自投罗网,踩上神秘人的剑锋。他计算好神秘人的剑有三千多种变幻的可能,但是可能终究是可能罢了,只要她的剑一动,便只剩下一种可能。
荒司身形虚晃。果然,神秘人的剑便按照他设定好的方向去追缉他。荒司瞬间腾挪到神秘人追缉范围之外,未等神秘人回过神,荒司便将形神散开,去向四面八方。
任神秘人三头六臂,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抓他。
老地方见,带上春潭和玉环。荒司通过暗语,与若虚约定回扬州再见,他先逃命去了。
若虚并未回应。此时,他已经制服了停止发怒的春潭,纵观战局,他看出神秘女子非同小可,荒司未必能逃出去。
荒司眼前一花。只见铺天盖地的利剑如流星般杀来,织成天罗地网,要将荒司所有的形神都刺穿。
荒司的形神在散离间,无法自行抵抗外来的袭击。他怎么也想不到,原本以为神秘人的一把剑有三千种变化的可能性,却想不到她一把剑可以变化出三千多把!这是要把荒司碎开的形神全部剿灭。
“他死定了。”春潭得意洋洋地笑起来,心中非常解恨。
若虚默不作声。
惜檀达看不出来荒司散离间的手法,但是看剑阵毁天灭地之威,白衣男子恐怕凶多吉少。他希望白衣人死,